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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

留下這句話之後,他再也沒有回來。回到這間他們一起居住的屋子,失了男人的氣味與溫度。
這是第五天了,站在熟悉的屋子裡,名為敘的女子看著廚房、客廳、他們的房門。

他的人曾經站在那邊,笑著看她,他的影子曾經靠在門扉上,垂著眼等她。
曾經--

「為什麼要分手呢……」

敘散著頭髮,站在客廳裡有些茫然地問著自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
在問著現在不知道在何方的那個,她在乎著的那個男人。

「是騙人的、是玩笑吧。」
「……別擔心……。」

敘抬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拉著她衣角看她的黎納安。
「嗯,謝謝你。」

敘把髮絲勾回耳後,唇上帶著淺淺的笑。
她想並不是擔心,只是……覺得,那不是真心的。

也許是真的要跟她分手,但並不是真的,說什麼、不愛她,或不在乎她之類的。
只是因為,一些說不出口的原因,所以讓他……
用著那樣的表情,微笑著說出那樣的話吧。

『會回來見我嗎?』敘抬頭看著時鐘,一個刻度轉下。
另外一邊,洵靠在牆邊,氣息微亂,右眼挖空、包著的紗布正滲著血,右手也斷了下手臂、整個人看來就是十分慘的模樣。

他看著天花板,視線有些模糊。視力本來就不是很好了,這下看得更加不清楚了。
這樣,還能好好地看著敘對我微笑嗎……

『不對,我們分手了。』

洵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
好累,這種無力感,進來為了活著,活著出去卻為了死亡的無力感什麼的,怎麼這麼讓人感到疲累……

聽見聲響,他有些無力的張開眼睛,好像是誰在說話打鬧吧。
他真佩服這些傢伙還有餘力什麼的,對了、剛才心輔官也成功的輔導了那個少女……

「呵。」他突然有些想笑,於是笑了。
笑聲有些突兀,不過因為很吵,所以好像也沒人聽到。

『死亡並不恐怖,恐怖的是被留下來的那一個。』

突然之間,心輔官在前面房間說過的話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迴盪,他一頓,畫面閃過,閃過敘溫柔地笑、溫柔地眼神、溫柔地擁抱。
溫柔看著他,如果這一切因為他的死亡而消失的話,他會捨得讓敘一個人活在那個世界裡嗎?

好像,也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畢竟、我們都分手了嘛。

再度閉上眼前,洵有些陷入失血過多的低血糖狀態。
他恍惚的腦子裡,卻只想,如果能再看敘一眼的話,他也許會死得心甘情願一點吧。

當然,他沒有暈過去,也沒有死在這個該死的房間裡面。
只是太累,所以小睡了一下,稍微恢復之後,他仍是晃著身子起身,越過那扇開啟的門扇,往該死的下個房間前進。

如果能離開。
也許再去看敘一眼,問問她,上次那句話,她的答案是什麼。

是好,還是不好。
總是還能再見一眼他心愛的女孩子。

洵握著左手,輕吻指節。
他跟那個捨棄了愛過的大叔不一樣,因為人還在,他也還在乎著,所以才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捨棄那個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洵在自己的的左手無名指上,留了一個空位,空位預備給一只隱形的戒指,隱形的戒指上繫著一條透明的紅線,透明的紅線另一端……
纏繞著另一指有形的戒指,戒指戴在一個、名為敘;他心愛的女孩子手上,那個女孩的手,現在則握在心口,怦咚怦咚的跳著。
等著,她心愛的男孩子回家。

別擔心,就算分手了,我跟洵……
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停止那份,喜愛著彼此地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