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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栩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時候的古悅晨。

那個無比溫柔的將手鏈環上她左手的女人,專注的眼神像是她世界裡的唯一,那雙溫熱的手輕碰著手心,肉眼可及的悸動在溫栩心裡起了陣陣漣漪。

記得她說過,「朱槿,又名扶桑,寓意是脫俗、潔淨、羞澀,襯妳。」雖然惱她一臉調笑,卻還是把那串純銀的扶桑手鏈當成了最重要的配飾。

「呀!晨別鬧!」女孩子甜膩撒嬌聲在低沉的電子樂裡顯得格外明顯。溫栩捧著手上的冰水,看著眼前的古悦晨與剛認識的女孩子們玩鬧。「別跑啊,小兔子們。」她迷人的低沉嗓音,在這此情此景格外諷刺。

溫栩低首,仰頭喝盡手上的冰水,涼的一如她現在的心境。

而玩盡興的古悦晨,回到座位上看到的不是噙著笑迎接她的溫栩,而是孤伶伶落在杯子裡的花瓣,紅的刺眼。

從那天之後,古悦晨怎麼都找不到溫栩,連以前百試百靈的撒嬌都誘不出來。「這女人怎麼回事,難道轉性了?」以前在身邊打轉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失去那輕靈的背影,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約了一堆妹子,卻沒有任何想法,破天荒的一個都沒有碰就送回去了。古悦晨慵懶的捧著酒杯,濃郁的威士忌在她手中,跟喝水沒什麼兩樣。

「唉。」煩躁的掏出手機,古悦晨迫於無奈撥打出那個久未聯絡的號碼,「晨老大!」「冷靜!幫我查個人。」電話那頭過分熱情的男性嗓音甚至帶上了哭腔,而古悦晨再度嘆了口氣,更煩躁了。

「溫小姐,您要的水。」開門聲驚擾了專心看著窗外的女人,雪白的病床上,消瘦許多的溫栩,微微笑著「謝謝。」一樣溫暖的嗓音,卻虛弱的很。

護理師站在床邊,忍不住開口,「溫小姐,您真的不需要我們通知家屬嗎?」兩個月來沒看過有任何人來看她,她就這樣一個人靜靜的面對生命的消逝。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怪可憐的。

家屬嗎?閃過溫栩腦海的卻滿滿都是古悦晨,慵懶的、性感的、溫柔的、微慍的、都是那個會讓她愛到生命盡頭的人,光想著就讓溫栩失去了所有力氣「咳、咳......」「溫小姐!」隨著溫栩劇烈的咳嗽,豔紅的扶桑花開了滿床,把雪白的床單染紅。

而在醫院走廊漫步的古悦晨則頭痛的聽著曾經的下屬傾訴心中的激動,「老大我終於又可以再為您服務了嗚嗚嗚!但是老大要我查的這女人跟老大是.....?」男人邊假裝抹眼淚邊偷瞄身旁穿著襯衫皺著眉頭的古悦晨。

「你確定我要你找的人在醫院?」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古悦晨忍不住問了身邊的人,「依照老大給的資料,是在這家醫院沒錯,應該快到了啊......」

「溫小姐!」聽到護理師拔高音調的慌張嗓音,正一間一間對房號的古悦晨臉色丕變,一個箭步打開了最近的病房門,竄上鼻尖的是濃郁過了頭的扶桑香味,而映入眼前的是滿臉痛苦的溫栩,那好不容易被她養的紅潤的雙頰現在全消了。「栩......」絲絨般的嗓音現在破碎的不成樣子,病床上的溫栩卻還是一瞬間就聽出來了,是她。

溫栩強忍著淚水抬頭,映入雙眼的是滿臉著急的古悦晨,獨自撐了這麼久,就算是死,也想在她懷裡阿。「晨,抱抱我。」再度擁著她的摯愛,溫栩懸在眼眶的淚水洶湧的掉落。「晨,別走了,陪著我好嗎?」出口的是最卑微的請求,不愛她可以,只要最後能陪著她就好。

古悦晨撫上溫栩的手腕,原本剛好的手鏈因為溫栩的消瘦而多繞了兩圈才勉強卡住。「別想隨便離開我。」古悦晨飽滿的額頭抵著溫栩的,「從這個套上去的時候,妳就是我的了,誰准妳說都不說就擅自消失,要是我不動用關係,妳是不是就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消失了?妳怎麼敢?」話雖說的兇狠,摟著溫栩的手卻無比溫柔,一如當初套上手鏈時候的她。

「死也要死在我身邊。」古悦晨吻上了溫栩,舌尖頂開牙關,盡情在她濕熱的嘴裡汲取蜜液,濃烈的扶桑花的香味正慢慢消失。溫栩被腐蝕的生命力也逐漸回覆。

明白這樣的變化所代表的意義,溫栩睜大了琥珀色的雙眼,眼底盡是不敢置信。古悦晨把下巴靠在溫栩肩上,雙臂緊緊的將這個差點失去的人兒給鎖進懷裡。

什麼是愛?古悦晨不懂,但是如果溫栩要,那她就給,只要她不離開。「不走了,妳這麼傻,沒了我妳怎麼辦?」回應古悦晨的,是溫栩柔軟到不可思議的笑顏。

她能就這樣看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