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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腦洞個GGAD背景(血誓+意若思鏡)的冰漾,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魔戒(矇逼)
*越寫越覺得太想看冰炎跟漾漾站在對立面的打仗

—飲塵衣—

「學長,血誓契約是可以隨便下的嗎?」褚冥漾微微仰起頭,對上了冰炎的視線。
今天的陽光很好,灑在冰牙聖地冰晶一般的晨星樹上,也落在了褚冥漾笑得瞇起的眼中。
「你以為我很無聊嗎?」冰炎有些無奈地笑了,他大概永遠也搞不懂褚冥漾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明明這個人臉上的表情那麼好猜透,可說出來的話卻總是那樣地煞風景。
可是冰炎又想,其實也不一定,畢竟他們的未來還那樣漫長,總會有讓他搞懂的一天。而如果真的搞不懂也無所謂,反正人總歸是他的,有點傻也是可以接受。
「學長有時候的確是很無聊啊?」褚冥漾伸出了手,相併起的四指被一條細細的銀鏈纏著,而一顆紅寶石躺在他的掌心,幽幽泛著微光,「比如突然就把我抓來這裡說要下血誓,然後就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把我騙來這邊殺人滅口?」
「你就說到底要不要把這個契約儀式完成。」平時縱容著褚冥漾顧左右而言他就算了,偏偏這個時候人還在裝傻,於是一向從容的精靈難得也生了一點焦躁感。
「終生大事怎麼能這麼倉促決定?我覺得我大概還要思考個十天半、」
褚冥漾沒有說完最後的期限。
他閉上眼前看見的最後一個畫面是朝他逼近的,比火焰還要燦爛的紅色眼睛。

那是一個帶著掠奪與溫柔的吻,隨著因倒臥動作而揚起的白花,捲著冬日冰雪的味道,鋪天蓋地地襲來。
安靜的吻與喧囂的心跳都揉合在一起,聖地的風似乎停了,遠遠地又好像聽見了月凝湖的潮聲,就那樣短暫的瞬間,卻讓冰炎與褚冥漾覺得,彷彿可以這樣過一輩子。

年少可真是一個殘忍的詞。
因為年少得以輕狂、得以無知、得以無畏、得以對未來有近乎妄想一般的憧憬。

可是黑夜又是什麼時候降臨的呢?
是喜食腐肉的禿鷹嗅到了屍骸的氣味?還是白骨森然的眼眶中開出了凝血的花?
對冰炎而言,在褚冥漾推開他的那一刻起,他便迎來了永夜。
戰爭的年代於焉降臨。
黑術師的崛起讓重柳族擂起了第一聲的戰鼓,烽火自白色世界開始點燃,又延燒到了妖魔的國度。
在伏水遺跡與獄界世外天短暫停留過的歲月像夢一樣給了褚冥漾一種仍然能夠握有和平的幻覺,
時間的長河中給出了預言,昭示著即將到來的黑夜。
從此暗夜與清晨永遠隔了一線稀薄的霞光,那個形似玩笑的稱呼成了讖言,黎明的終焉。

光明種族的領土停止在伊多維亞,數千年前接納了各種族進駐的城池成了最後一道抵禦陰影來襲的關隘。
黑暗種族的疆域延伸至沉默森林,第一支對妖師宣誓忠誠的夜妖精血脈成了進入黑暗國度的第一座堡壘。
中間橫亙了一片荒蕪的曠野,亂石嶙峋,草木不生。
漫無邊際的荒野上壓了一片黑沉沉的天,天幕之下有兩軍對壘。


「吾為世界之光明,掌生、掌呼息、掌時間之流任何奔赴至未來的軌跡。」冰炎伸出了手,掌心有白血滴落。
「吾為世界之黑暗,掌死、掌記憶、掌時間之流任何凝結於過去的幻影。」褚冥漾同樣掌心朝下,黑色的血液跟著浮現。

乾涸的大地似乎承擔不起世界種族的重量,在冰炎與褚冥漾的腳下開始龜裂。
同時跟著裂開的還有戴於兩人頸間的紅寶石吊墜。
他們曾經在月凝湖許下的誓言。
——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離。

終究是以心為語,驅咒為靈的妖師。
傾了畢生之力,硬生生將至死不渝的誓言,轉變成生死永隔的詛咒。

身披陰影君臨於夜晚的妖師,沐浴晨風自光明中睜眼的精靈,緣分牽引他們愛上了比自己更好的人,命運卻告訴他們這一段緣分自始至終都只會帶來分離。


血誓契約讓他們無法傷害彼此,也讓他們能夠以一種最緊密而隱蔽的方式與彼此連結。
那一條泛著微光的紅寶石項鍊如同代替著他們的心臟,在彼此的胸膛處跳動。
如同愛侶之間耳鬢廝磨的情話,悄悄地將曖昧迴盪在每一個吐息之間,他們分明就住在對方的心裡,卻除死不得相聚。

「陛下。」
「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白精靈走過了冰牙王宮的長廊,然後在一處隱蔽空蕩的房間裡看見了冰牙族的王。
晚秋的陽光透進了雕有藤蔓的玻璃窗,映在颯彌亞銀白長髮上,像是映出了歲月昏黃的顏色。
「以前,陛下說,您在這面鏡子裡看見了月凝湖畔的晨星樹。」
「現在的陛下,看見的可是什麼?」

颯彌亞垂下了眼,唇邊牽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說。
那面鏡子從前照出了他的摯愛。
如今,則照著他的求而不得。

*

「可惜了世外天。」
陰影與鬼王遙遙看著獄界的北邊,那裡曾經有過一處讓被毒素污染的生命也能與所愛短暫依偎的森林。
如今成了隔絕黑色與白色種族的止戈荒原。
「沒什麼好可惜的。」殊那律恩瞇起了眼睛,北邊的天空壓著厚重的烏雲,一線橘紅色的光從黑雲裡透出,他知道那個地方從此只會剩下比黃昏更黯淡的顏色。
陰影停下了腳步。
他以為能掩蓋住自己皺起的眉,卻仍是低估了殊那律恩的警覺。
為了迎接妖師真正的覺醒,哪怕褚冥漾並沒有任何的召喚,深仍然能感受的體內的力量開始震盪。
「陰影本就屬於世界兵器,如今妖師應世界的意識而起,兵器自然會起共鳴。」
「胡說什麼。」殊那律恩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一雙沈澱著血色的暗紅眼睛,也隱去了他眸中神色,他淡淡地說著,「你屬於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