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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系列的番外 一家三口》


　　1月剛到，學校便開始放寒假，為了照顧徐愷寧，徐瑞承早在12月底就完成新戲的殺青，可以一路休息到過年後。

　　過年前一向是杜總最忙的時候，所以徐瑞承就會自動接替全程陪伴兒子的重責大任，本來想著把徐愷寧送去棒球隊後自己就可以美滋滋地去公司抱老婆，結果沒想到棒球隊教練因為大掃除時閃到腰，所以整個寒假棒球隊都停訓了。

　　對於徐愷寧來說，雖然不能練習棒球了，但反正還有爸爸全天候陪伴也不會太無聊。但對徐瑞承而言，這種老婆聚少離多而整天與兒子大眼瞪小眼的日子就覺得頗哀怨了。

　　「爸爸不喜歡跟小寧玩嗎？」見徐瑞承心不在焉的樣子，徐愷寧瞪大雙眼，無辜地問。

　　徐瑞承當然不是不想跟兒子玩，只是原本假期的抱老婆計畫泡湯還是很失落的，但看到兒子比他更失落的眼神，他就打起精神嚴肅地說：「不是不喜歡，而是小寧你該去寫作業了，寫完才能玩！」

　　徐愷寧只好乖乖拿出作業寫了起來，因為徐瑞承也沒事，就坐在他旁邊盯著他寫作業，還時不時抽考一下，讓徐愷寧壓力很大。「小寧，凡事都要先苦後甘，你集中幾天先把作業寫完，之後不就可以放心玩了？」

　　於是這個寒假不但沒有棒球可以練習，還得被爸爸緊迫盯人地寫作業，徐愷寧的內心真是淚流不止，雖然晚上杜文愷回來後，他們一家三口會在庭院玩小棒球，但因為被爸爸盯一整天寫作業實在太累了，徐愷寧玩一會就想睡了，於是徐瑞承至少可以早個半小時把老婆抱回房親親抱抱。

　　杜文愷看穿了徐瑞承的小伎倆，他一邊躺平讓徐瑞承撩撥，一邊不慌不忙地說：「小寧才小學，對他的功課不要太嚴格，畢竟你以前給他狠狠撞過腦子。」

　　「醫生檢查過，小寧的頭腦沒問題，之前那一撞我也有用手護住小寧的。」見杜文愷舊事重提，徐瑞承無奈地解釋。那是徐愷寧才兩歲時的事情，玩心大起的徐瑞承突然提起兒子玩飛高高，結果一不小心徐愷寧的頭就去撞牆了，雖然有徐瑞承及時護著，杜文愷還是連忙帶兒子做整套頭部檢查，做完確定徐愷寧沒事後直接帶兒子回娘家，不理老公長達一個月，至今還是不時提起這事敲打徐瑞承。

　　「呵。」對於徐瑞承的辯解與不安分的又抱又摸的動作，杜文愷不以為意地嗤了聲，只是躺平沒有多加回應，畢竟這幾天可是都要早起開年末會議，可無法陪著徐瑞承胡亂來。

　　徐瑞承見杜文愷沒什麼興致也不勉強，把兒子早打發能多抱老婆半小時就是冬日裡最幸福的事情了。

　　隔日早上徐愷寧賴床到自然醒的時候，平時放假也會跟著賴床的爹地早就起床去上班了，吃早餐時他磨了爸爸許久，還是得到只有先寫完作業才可以出去玩的答案。徐愷寧總覺得今年寒假的爸爸特別嚴格，好奇怪啊。

　　走神的徐愷寧不由自主在作業本上塗鴉起來，然後被長尺突然拍在桌上的聲音給驚醒。

　　「徐愷寧，你看看作業本被你畫成什麼樣子了？」徐瑞承沉下臉，冷冷地看著手忙腳亂想要把塗鴉擦掉卻越用越髒的徐愷寧。

　　「我、我不是故意的。」徐愷寧慌亂的解釋，但徐瑞承卻抓起他的手心，啪的一聲，長尺連打了三下手心。

　　「嗚……對不起，我錯了……」疼痛讓徐愷寧哀叫了聲，嘟著嘴道歉。

　　徐瑞承見兒子認錯又委屈的模樣，心就軟了，他放下長尺無奈地嘆一口氣，說：「既然知道錯了，下次寫作業就要更專心，不然就不只打三下手心。」

　　徐愷寧乖乖點頭，但仍是對一團亂的作業本手足無措，徐瑞承上前幫他把橡皮擦弄乾淨，才讓塗鴉的罪證順利從作業本上消失。

　　把塗鴉都弄乾淨以後徐愷寧戰戰兢兢地想要繼續寫作業，但卻發現徐瑞承一把闔上他的作業本。「今天不要寫作業了，我們來打掃家裡，這樣讓爹地回家就什麼都不用操煩了，好不好？」

　　「好！」徐愷寧馬上歡呼地跳起來，對於這年紀的孩子來說，即使不是玩樂，只要能到處活動都比嚴肅做作業有趣多了。

　　房子很大，雖然平時他們都有定期請人來打掃，但過年前全家一起掃除還是個很重要的儀式感，但想到杜文愷最近都起早貪黑地忙碌著，於是徐瑞承就想先和很閒的兒子做完大部分的掃除，最後讓杜文愷簡單擦個桌子也就算完成過年大掃除的儀式感了。

　　因為家裡很大，徐瑞承跟兒子分工合作，徐愷寧猶如脫疆野馬地拿著掃把四處亂竄，徐瑞承只能叮囑他注意安全，便帶著微笑看著兒子很有精神地在整理家裡，跟做作業時一條懶蟲的模樣完全不同。

　　徐瑞承打掃完浴室，順道整理了一些不能被徐愷寧看到的玩具，發覺有段時間沒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連忙過去看兒子在忙些什麼，卻不想兒子手中拿了張護貝過的紅單，正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比起房間裡被翻箱倒櫃的模樣，徐瑞承在看到紅單的瞬間便陷入久遠的回憶裡。

　　紅單上顯示的日期是11年前，杜文愷設計假車禍的那日，徐瑞承因為著急趕到現場，隨便把車亂停，之後急著和杜文愷回家算帳，徹底忘了叫助理去把車從紅線處開走。

　　然後隨著兩人互相坦白，徐瑞承與杜文愷沉迷在黏黏糊糊的世界裡三天都沒出門，直到第四天徐爸終於又拉下臉打來問徐瑞承到底什麼時後才要回家，杜文愷深怕徐爸急出病來，連忙從還不知道怎麼跟父親說話的徐瑞承手中搶過電話，答應那天就去看徐家父母。

　　然而等兩人一到車庫居然發現裡頭半台車都沒有，徐瑞承的奧迪車墜毀於河裡理所當然是不會出現在車庫裡，但杜文愷的車呢？杜文愷皺著眉，看向徐瑞承，總覺得這三天他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哥，我的車呢？」

　　徐瑞承呆了十幾秒，理智才從被慾望填滿的大腦裡挖出關於杜文愷的車的記憶，「我把它停在離大橋還有一公里左右的路口了，我這就去牽車！」

　　杜文愷連忙攔住臉紅著想要衝出去的徐瑞承，「哥，你忘了我現在還在『嚴重傷勢住院中』要是你外出被別人拍到那可多不好，讓助理去就好了。」杜文愷邊安慰邊用手機拍下徐瑞承難得一見的因懊悔而臉紅的模樣。

　　冷靜下來的徐瑞承咳了聲，努力維護自己的形象，然後嚴肅地打電話給助理叫他去把車開回來。

　　結果助理開車回來時帶回了一大疊違規單，有超速的、違規紅線停車、拖吊單等等至少十張罰單，上面的車主名字都是杜文愷，讓『重傷應該在醫院休養』的杜文愷整個傻眼到翻白眼，連忙又去聯絡公關團隊針對這情況擬定說法與壓下消息，這一忙碌，當天對徐爸又失約了。

　　生平有什麼比沉溺於溫柔鄉而讓愛車被晾三天遭拖吊然後不能回老家看望父母更羞恥的事嗎？這事徹底湮滅杜文愷弄壞徐瑞承奧迪車的懊悔，他現在只想窩在他的愛車小窩裡靜靜。

　　徐瑞承好說歹說在車外磨了許久只差沒下跪才好不容易把杜文愷抱出車子帶回屋裡，但就在進房的時候被杜文愷一踹。「你今天不准睡床！」被情愛耽誤跟長輩見面的杜文愷徹底忍無可忍，堅決不能再縱容下去了。

　　「媳婦，我錯了……」徐瑞承試圖裝無辜，卻沒想到一個大枕頭迎面而來。

　　「誰是你媳婦，滾。」被特定稱呼刺激的更加惱火的杜文愷滿臉通紅，氣勢洶洶地堅守著今天的領地，死也不讓步再讓徐瑞承繼續床上發瘋。

　　於是徐瑞承在兩人徹底坦承後的第四天迎來第一次的睡沙發，殊不知這樣的睡沙發經驗在以後的日子裡，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總之雞飛狗跳把車贖回來的隔天，他們終於踏上了徐瑞承久未回來的老家。

　　杜文愷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徐父徐母，徐母拉著他倒是很熱絡地閒聊著，但徐父跟徐瑞承倒是坐在兩端大眼瞪小眼，一句話也不曾開口。

　　一直到了飯桌上，徐爸跟徐瑞承仍是沉默的雕像，這時徐母深深地嘆了口氣，小聲地對杜文愷道歉。「抱歉啊阿愷，孩子他爸就是個古板的悶葫蘆，這次事情他明明也擔心的要命，卻不善表達出來。」相對於一進門就開始關心兩人安危的徐母，徐父的表現就好似毫不在意，連徐瑞承也都冷的如一座冰雕。過往一點點累積出來的裂痕，從不是一夕之間可以縫補的。

　　杜文愷朝徐媽一笑，握住她的手讓她放心，然後主動上前，對著徐爸一鞠躬。「爸，您要是怪我們昨天食言沒來看您，就來怪我吧，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錯，不是瑞哥的問題。」他這一說讓徐瑞承跟徐爸都同時轉頭看向他，微微皺起眉頭，將一切看在心裡的杜文愷感嘆了一下兩人真不愧是父子，動作根本是一模一樣，連皺眉角度都相同。

　　「是因為我太急著去找瑞哥，把車子違規停在路邊被拖吊，昨天去取車還被逮住上交通法規的課程，昨天才沒辦法遵守約定來看您，您要罵就罵我吧。」說著還取出那一疊違規小紅單來作證，楚楚可憐地看著徐爸。

　　杜文愷的撒嬌話語讓徐爸繃著的臉緩和了不少，他張了張嘴，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你們兩個都沒事就好。」徐爸一開口，冷凝在冰塊中的空氣終於開始流動，杜文愷見狀立刻趁勝追擊地為徐瑞承說了很多好話，也對車禍事件灑了個善意的謊，只說是誤會，開車的人是跟徐瑞承借車的朋友，整個意外跟兩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完整個過程的徐爸看著喋喋不休的杜文愷，又看著沉默的徐瑞承，頓時恨鐵不成鋼。「臭小子，看看阿愷多好，你總是不說話讓他說話像什麼男人？」

　　徐瑞承愣了一下，在杜文愷的眼神鼓勵下，徐瑞承上前輕輕地抱了徐爸一下。「爸，對不起，我回家了。」

　　徐母看著眼前兩人和好的這一幕不由得悄然落淚，哽咽地對杜文愷道謝，在這一刻，徐瑞承終於和過去以及家裡真正地和解了，也是第一次能帶著愛人快快樂樂地跟家人吃一頓飯。

　　徐瑞承那曾在無月夜裡獨自隱去的淚痕被杜文愷牢牢呵護在掌心，直到今天終於能撥雲見日地擁抱遍體鱗傷的過去。裂縫無法一次修補完，但得到正大光明祝福的他們，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踏出每一步來填補，讓自己與家人都不再留有遺憾。

　　沒過多久徐妹也回來吃晚餐了，他第一次見到杜文愷本人整個激動大叫，把徐瑞承擠到一旁，直接坐在杜文愷旁邊問東問西兼要簽名，於是徐瑞承又只能坐到一旁去跟父親聊天，雖然談論的都只是簡單的問答句，但已經比從小到大受到的冷漠待遇好太多了。於是一邊是粉絲見偶像的雞飛狗跳，一邊是古板父親試圖更加了解兒子，一個家兼容了不同的面貌。
　
　　一頓飯吃完已經很晚了，徐父主動開口要兩人留宿，「在一起了都還沒在老家過夜像什麼樣？」他說出的話語依舊冷硬，卻暗藏著軟化後的關心。

　　杜文愷連忙開心地答應下來，又跟徐爸徐母說了許多好話，彷彿過年似的喜慶氛圍直到兩人進到徐瑞承久未住過的房間裡才蛻變成一種踏實的日常生活感。

　　徐瑞承已經有好幾年沒在家裡過夜了，但房裡不但一塵不染，所有佈置都跟以前一模一樣，看的出徐母日常都很認真在清掃，只為了兒子隨時都能回來。

　　在跟家裡出櫃時，徐瑞承早就做好一輩子都回不來老家的準備，卻沒想到家人永遠都是心中最柔軟的臂灣。

　　徐瑞承忽然從後面擁住正在看自己小時候相簿的杜文愷，雙手疊在那翻相簿的右手上，兩人交握的指尖落在徐瑞承抱著妹妹哄睡的一家四口的照片上，那是小時候最純粹美麗的記憶。「愷，我們來要個小孩吧。」

　　「哥，怎麼突然這麼說？」杜文愷翻閱相簿的手一頓，但徐瑞承卻握著他的手翻到下一頁，隨著徐瑞承長大，一家四口的照片卻越來越少。

　　「謝謝你讓我重新找回這個家，我想要和你的新家中，也能有我們的愛意結合的新生命，快樂而幸福地散發著星光。」徐瑞承的眼中含笑，他想那這份源自於家庭的幸福，都能一直傳承下去。

　　「好，那就來生吧，小孩很可愛的。」杜文愷設想了一下未來抱著小孩的畫面，也忍不住傻笑起來，兩人世界要開始邁向一家三口，這就是他們的家啊。

　　「爸爸？」徐愷寧疑惑的呼喚拉回了徐瑞承的神智，過往的記憶與如今兒子調皮又乖順的眼神合在一起，譜出最溫柔的樂章。

　　徐瑞承定睛一看，只見徐愷寧打掃個房間居然把舊物都翻出來了，尤其是那個承載著許多回憶最後決定護貝保存的一疊紅單，這讓徐瑞承頓時有被小孩發現秘密的腦羞成怒，他拿起掃把啪啪地抽了徐愷寧的屁股3下，嘴裡故作惱火地罵著：「小寧，讓你幫忙大掃除家裡不是讓你搗亂的！」

　　「嗚嗚嗚，爸爸，痛……」被打了三下屁股的徐愷寧整個跳起來，眼角泛著淚光，還沒待徐瑞承再罵人，只見家裡大門打開，杜文愷今日竟然提早回家了。

　　「爹地、爹地救命啊！」徐愷寧馬上就跑過去給爹地來個大飛撲，一瞬間就哇哇大哭起來。

　　「小寧乖，不哭不哭。」杜文愷心疼地給兒子揉揉屁股，然後轉頭看見拿著武器的徐瑞承，他帶著怒意低吼著：「徐瑞承，不准亂打我兒子！」

　　「好好好，是我不對，都聽老婆的。」徐瑞承連忙丟下掃把跑過去也要討個抱抱，卻被杜文愷嫌棄地一把推開。

　　一家三口溫馨而又雞飛狗跳的日常會一直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