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この街に生き この街に死す

「喂你小子,剛剛是不是看到有個穿紅色外套的小鬼跑過去了?」
「呃……是手裡拿著紅色麥克風的…?」
「對對對,知道就別磨蹭了還不快說!」
「往…往那邊去了……」
「媽的,快追!!」
今天是7/26,早上的池袋不太安定。不過也見怪不怪,男人心想。
H歷開始後除了中王區哪個division不混亂呢。只是池袋作為各種勢力的起源地比起其他地區更魚龍混雜罷了。手持麥克風亂竄的暴徒在那個傳說隊伍TDD解散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雖然不管是rap還是battle都跟他沒關係就是了,男人只想把這個小小咖啡店顧好以夠自己溫飽就行。
幾個面惡不善的人問完話急匆匆的朝著男人指的方向趕了過去。確認過沒有其他人靠近男人便轉身回到了店內,對著深處靠牆坐著的少年搭話。
「山田先生?您還好嗎?」
「…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少年抬起頭看向男人,他穿著紅色運動外套,寶藍色的兩袖上面幾塊染著暗紅色,像是被拿來胡亂擦拭過血液才染上的,臉上還殘留著一點乾涸的血跡,從嘴角和鼻下暈開。黑色的頭髮被汗水浸透,有些長的部分浮貼著後頸,瀏海則快遮住那雙具有標誌性的異瞳。麥克風被他緊握在手裡,BB的字雕上還微映著紅光。
山田一郎。
即使是對新制度再怎麼不關心的人,也不會對這個少年感到陌生。
他有著最不起眼的名字,卻有與姓名不符的非凡氣質。甚至反過來讓名字本身受其影響顯得特殊起來。
「不會,我也在池袋生活很多年了,一直以來是您跟…其他人,守護了這裡,這點小忙是應該的。」男人邊說邊在櫃台後方找起醫療箱:「不介意的話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反正客人本來就不會很多,也還不到開店時間。」
TDD解散的幾個月內雖說到處都有爭鬥,但都是以過去就結下怨恨的幫派分子為主,注意別去些不該去的地方對一般居民的影響就不算大,原本還覺得警察會不會有點用處,然而看到少年那副模樣男人還是在心裡對所謂人民公僕表示唾棄。雖然只是直覺,但男人隱約覺得池袋還沒有被更多不法分子佔據還是多虧了這個年輕的守護者。
男人把倒好的水連同醫療箱端到店門口進去右方大落地窗邊最角落的位置,是個經過店面不仔細往裡看就看不到的地方。
「…不好意思,那就承蒙您的好意了。」
「方便問出了什麼事嗎?」
「就是一群沒事找事的傢伙而已,逮著機會就出來叫囂。」手法熟練處理傷口,視線轉向男人「不過他們的目標只有我,不會對老闆你跟周圍居民造成危害的,請不用擔心。」
「我是比較擔心你啦……」
「哈哈,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一郎笑著,幾個ok蹦把手指的傷口貼起來,拿衛生紙沾溼玻璃杯裡的水擦掉臉上氧化的血痕後便又道了個謝把醫療箱輕輕往男人的方向推了點。
「诶,這樣就好嗎?」
「本來也都是些小傷口…精神上有點負擔而已。我坐一會就沒事了」聽得出對方保留的語氣,男人便不多說什麼。
「也不想讓二郎三郎他們看到這副狼狽樣啊…。」一郎小聲嘀咕,不過這句話並沒有傳到起身收拾的男人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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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非常感謝您。」
「沒事沒事,回去路上也要注意啊。」
在這裡待了一個小時,雖然老闆看起來好像還是不太放心,但被一郎用弟弟還在家等他這個理由說服了。
怎麼說呢,事到如今像這樣被當小孩關心居然還挺讓人難為情的。
說是等他也沒有錯,但也還要過幾個小時弟弟們才會放學。
一郎盡量把今天空了出來,因為弟弟們從一個月前就跟自己約定,說要替他慶生。他本來都要忘了這檔事。開心是肯定的,只是計畫總趕不上變化。
池袋近來的治安處於一個微妙的狀態。
MCD到TDD成員解散後都離開了,只有一郎依然留在這裡。他能感受到暗地裡那些過去對他們有怨不敢言的不良分子都揪著這個大好時機試圖對他展開報復。暗潮湧動,躍躍欲試。
百舌九重用的對象,元TDD最年少,加上之前數不清的事蹟,隨便哪個頭銜都夠讓他招恨,仇家數量大概能繞西口公園三圈。而如今只剩一郎形單影隻的事實肯定讓那些欺軟怕硬的狐朋狗黨大為振奮吧。
畢竟說穿了也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18歲小鬼,啊,今天已經19了啊。說白了都是自找的,別動弟弟們他樂意奉陪到底。
若是大人們無法信任,就只能自己去成為讓人值得信任的人。
是自己的軟弱換來今天的局面;所以他不會怨恨過去,池袋是他跟弟弟們生活的地方,他跟重要之人相遇的地方,每個角落都是一郎回憶的一部份,那些經驗讓他成長。而後左馬刻替他斬斷了最後的天真,弟弟們跟這裡是他唯一的歸處,教訓刻進骨子,之後便是向前。
耳邊聽見遠處傳來幾聲麥克風的嗡鳴。
沒完沒了。因為要應付這群人一郎最近連委託數量都減少了。
二郎三郎還等著他呢,速戰速決吧。
他會替離開的人們守護這裡的,生在這條街,也死於這條街。
一郎再次跑了起來,向著無人的暗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