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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林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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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森林萬籟俱寂,只餘清風穿梭樹頂偶然留下的腳步聲,月光穿透參天的巨木灑落在林中,為行經此處或暫且停留的旅者留下一盞夜燈。

在僻靜的幽林中,鄰近湖邊一處空地,有旅人駐紮的痕跡。簡陋的帳篷提供了最基本遮風擋雨的功能,可頑皮的月光仍舊溜進縫隙中,試圖一窺其中奧妙。不算寬敞的空間內,一對愛侶正親密的擁吻著,身形高大的男子將愛人罩在身下,宛如大提琴般低沈而醇厚的聲線在她耳邊傾訴愛語,寬大的手掌摩挲著女子的腰際,偶爾擦過提夫林特有的棘刺,又似對待珍愛之物那樣憐惜的流連在那處,或在上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嗯⋯⋯親愛的,你真美⋯⋯」月光映照在德魯伊碧綠與棕褐交融的眼眸中,如同穿越茂林投入一池深潭之中,一時間竟讓圖列塔迷失在裡頭,被其中裹挾的濃烈愛意捲入潭中。

伴隨著幾聲隱忍而破碎的喘息和軀體的聳動,哈爾辛喟嘆出聲,緩慢地躺倒在愛人身旁,卻仍像是永遠也看不夠那樣盯著女子。她出了些汗的胴體在光線照射下恰似覆著一層微光,迷人而奪目;那雙在提夫林中罕見的水藍色瞳眸在酣暢的性事後更顯清透,微紅的眼角和泛著粉的面頰像是最令人迷醉的暗示,是情熱的隱喻。
「別這樣盯著我看啦。」圖列塔害羞的笑了,手不好意思的遮住男人的上半臉,睫毛輕輕掃過掌心的觸感牽引著心跳,像是羽毛拂過心間那樣騷動著。

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哈爾辛輕聲說道,大手牽著愛人的緩慢下移,扣著相對小巧的手掌覆在頰側,眼神堅毅而溫柔,滿懷赤誠。圖列塔有些怔愣,反應過來後享受了一會兒手裡溫暖的觸感,又輕輕抽回手,起身跨坐在男人腰腹之上;而哈爾辛只是支起上半身,背靠著軟墊,手護在她腰間,饒富趣味的看著年輕的愛人。
「你的眼睛、」圖列塔捧起那張帶著笑意的臉,傾身向前將吻落在眉睫,她啄吻著男人的眼皮,感受底下細微的顫動;「鼻子和嘴巴。」然後是鼻尖和他薄薄的兩瓣唇,只是一個,好吧,或許兩個,淺嘗輒止的吻,相貼的唇瓣傳遞著最純粹而原始的愛戀,比起接吻更像是一次信息的傳遞。提夫林的手摩挲著愛人毛茸茸的腦袋,下巴的觸感與熊型態相比顯然要光滑許多,可上頭細短的絨毛依然給他營造了一種溫和柔軟的氣質——很顯然,實際上手後依然如此。灰紫色的指尖輕撓著男人的下巴,另一隻手揉搓著有些凌亂的頭髮,手法和她逗弄收養的小狗時如出一徹,男人卻一點也不氣惱,反倒微笑著把腦袋往她手裡湊,瞇著眼睛像是很享受的樣子,甚至在愛人收回手時還顯得有些惋惜,大型犬似的模樣逗得圖列塔笑出聲。

「然後是這裡。」女子將手覆在愛人的左胸前,閉上眼睛感受皮肉之下鼓點一般敲擊著胸膛的心跳,溫暖而鮮活,為自然萬物、為所愛⋯⋯也為她而跳動。一個吻落下,完了還鄭重其事的蓋住她親吻過的地方,直勾勾地盯著面帶微笑的德魯伊,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你卻從不為此感到自滿。」

他總是能發覺事物最原始的美,看清一切的本質,所以他屬於森林,屬於自然,而非過度發展的城鎮;可他又胸懷天下,溫柔以待所有人,以至於他放心不下那些素未謀面的、流落街頭的可憐人,於是他選擇踏入城鎮。哈爾辛是這樣純粹而善良的一個人,他積極發掘他人的好,卻忘了自己也是那樣明亮潔淨的存在,所以圖列塔決定告訴他。

用她的手,她的眼,她的唇,還有她的心。

她抬手勾住男人的脖頸,任由他圈住自己,迎接溫柔繾綣的吻。他們的胸膛緊貼著彼此,交換此刻的心跳,演奏一曲只屬於他們的交響樂,獨一無二的節拍舞動出愛戀的痕跡;纏綿而細膩的吻讓時間暫且駐足停留,將這一刻定格裱框在生命的長廊,以此作永恆的見證。

「而你,親愛的,你是落日的餘暉,亦是漫天的星辰,你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詞。」一吻終了,他們額頭相抵,圖列台閉上眼睛緩和有些急促的呼吸。哈爾辛溫柔的嗓音迴盪在耳邊,而後又攀上心頭,如同藤蔓一般蔓延至各處,被包裹的心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男人的手流連在愛人的肩背,細緻的描摹著提夫林獨有的棘刺,一點一點的,像是繪製地圖那樣勾勒每一道起伏,輕微的癢意幾乎要逗笑伏在他肩上的女子;有些粗糙的掌心撫過尾椎,在碰到尾巴時引來身上人一陣輕輕的顫抖,這是屬於提夫林的美,就和他們頭上的尖角一樣,與眾不同,只留待那些獨具慧眼的人欣賞——哈爾辛從不認為提夫林是可怕的魔族,眾生於他而言皆為平等,自然的造物不分高低貴賤,只有愚者選擇製造對立。他的手溫柔的托起那節尾巴,側過身在末端留下一個吻,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小心翼翼,像是對待珍視的事物那樣輕柔,只一瞬間又讓圖列塔的心躁動不已。

「那麼,你便是映照餘暉的湖泊,是承載星河的夜空。」圖列塔捧住愛人的臉,如同每一個他想吻她的清晨的清晨,每一個渴望擁抱彼此的夜晚。她從不是過度感性的那類人,可心臟卻為眼前的男人塌陷了一塊,只容納得下名為哈爾辛的拼圖;而德魯伊只是闔上雙眼,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一些,向來善於以言語表達喜愛的人此刻除了擁抱以外再無其他想法。

那份熱烈燃燒的愛意無法用任何一種語言表達,它無法被歸納、無法被估量。它是一道劃破黑夜的火光,是他喜愛的那座小木屋裡透光的一扇窗,是冬日裡永遠不會燃盡的魔法油燈。

正如他所說,她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