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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少年‧七



LeeTeuk



　　「希澈哥。」
　　「嗯？」
　　「希澈哥有跟特哥在交往吧？」

　　噢，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其實我也不知道。」

　　跟擅長閃躲的朴正洙不同，金希澈幾乎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他沒有轉過頭看這個忙內，只是看著前方，一口一口地喝他的燒酒。

　　「你覺得他想跟我交往嗎？」

　　……就是不知道，才會來問這個哥哥啊……用酒瓶堵住自己的嘴，曹圭賢雖說是猜拳猜輸了，才背負著大家的期待出來問的，但要說他不擔心，那就真的是騙人的。

　　他們特哥－－很會隱瞞事情。他知道，一開始有這個團夥的時候，光是要維持這個規模，他們家年紀最長的哥哥就吃了不少苦。當然這哥哥也抱怨的，但他們大概也心裡有數，能從這哥哥嘴裡說出來的，就不是值得擔心的事。

　　所以，他們才會對要與特哥站在一起的人，有那麼多期待與要求。金希澈也看得很清楚，這些崽子可靈光得很。如果只是玩玩，誰也不會多說一句話；但站在朴正洙身邊，那就是另一回事啦。

　　不過，他們自己大概也沒發現吧，能夠與朴正洙交往的關鍵。把手上的燒酒乾掉，金希澈站起身，決定用一個晚上好好想一想。

　　「希澈哥？」

　　「喝夠了就趕緊回去睡覺。」金希澈擺了擺手。「我去外頭喝。」



Heechul



　　其實要跟朴正洙交往，也很簡單。坐在很久沒光臨的酒吧裡，金希澈一邊繼續喝他的燒酒，一邊說著剛才自己想出的那個答案。

　　是什麼呢？認識很久，但也有陣子沒見的酒保一邊擦著酒杯，一邊笑著問。

　　要一起養孩子啊，金希澈慢慢地說。

　　光是跟那個人交往是不行的──得跟他一起養孩子才行。而且這一養啊……搖晃著酒瓶，想到那個人的眉眼。看懂這一點之後，他突然想通了，那個人總隱隱約約總揮之不去的感覺是什麼。

　　是一種警醒吧，他想。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不是一個人，而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

　　要站在他身邊，就得有這樣的覺悟才行。

　　「希澈？好久不見。」

　　熟識的前輩也走進酒吧。金希澈打過招呼之後，便半開玩笑地交代酒保，自己的酒錢算在這位有錢前輩的帳上。

　　是沒有不可以，向來都笑咪咪又好說話的前輩，倒不是真的把酒錢放在心上。而是，金希澈向來不這樣幹。該不會手頭真是緊了？以人脈著稱的前輩一邊拿出手機，喂，希澈啊，有幾個好案子，你有興趣的話我替你問問？

　　「哈哈，是我不好，讓哥擔心了。」

　　把自己的酒錢跟前輩的酒錢都預先付掉，金希澈站起身，笑著安撫眼前的憂心忡忡的老好人。

　　「沒事啦哥。」他說，「我先回去了。」

　　「你這麼早回去幹嘛？還有你該不會是回……聖水洞那邊吧？」那一大幫子小孩子能做什麼？這位前輩皺著眉頭，是真的想好好找幾個案子給金希澈。而他的後輩呢，則只是擺擺手，一邊哼著歌。

　　他還以為是什麼呢。

　　不過就是，養孩子而已嘛。

　　那可比追求朴正洙要容易多了。



LeeTeuk



　　然後，連朴正洙都發現，金希澈有一些改變。

　　要說是改變嗎？朴正洙也有一些遲疑，畢竟，那個人對他是沒有變的，

　　是對弟弟們變了。

　　他站在二樓，看著金希澈與金鐘雲兩個人在工作桌前爭論；他知道那兩個人在爭論什麼，關於金鐘雲最近開發，要配備給斷後人員的炸藥裝置。萬一斷後的人都會被波及，這樣不是本末倒置嗎？！金鐘雲難得動了真怒，看起來是真的很想揍他希澈哥一拳。

　　威力不夠，不能阻止對方追上大隊，這才是本末倒置吧？金希澈很冷靜，你們不是說斷後的人要有覺悟嗎？

　　金鐘雲──終究是說不過金希澈，但也不願意屈服，摔了工具就走。而金希澈呢，則是抱著胸，站在桌前想了一會兒。

　　然後他就把那個裝置帶走了。

　　要糟，朴正洙心想，金鐘雲最恨別人動他的東西，這麼一來非得吵架不可。怎麼辦呢……正想著要下樓去找金希澈談，但偏偏金鐘雲在這個時候回到一樓。兩個人才說沒幾句話，他就看見金鐘雲抬頭看他。

　　噢。



Heechul



　　金希澈看著朴正洙皺著眉頭，看著他。

　　看就看……誰怕誰。抱著胸，金希澈直接看回去。金鐘雲站在一旁，旁邊是李東海挨著李赫宰坐著。崔始源在電話上，神童則拿著電話；曹圭賢剛剛才進門，就聽見金鐘雲壓抑怒氣的吼聲。

　　「這不是你可以決定的事！」

　　「我當然可以。」

　　金希澈轉過頭，瞪著金鐘雲。

　　「我是你哥吧？我要是你哥，我當然可以決定這件事。」

　　你不……金鐘雲話幾乎都要到嘴邊，許多年後，他回想起這個時刻，總是慶幸自己在那時收住了口。

　　「以後斷後的人不抽籤了，你們特哥是隊長，當然要被排除；我只小他幾天，本事又比你們都好，我來斷後再恰當不過。」

　　「什麼？以後不抽籤了嗎？」最後一個到場的曹圭賢簡直不敢相信－－他的權利！他的權利就這樣被剝奪了！？

　　「可是我、我已經……」

　　你什麼？金希澈理所當然地忽視這個忙內的「可是」；都說了以後就是我，所以這玩意兒也是我來使用，我當然有資格拿回去改。他往後擺擺手，轉身就上了往二樓的階梯。朴正洙只停了一會兒就追上。

　　李東海本來也想跟過去，結果被李赫宰按著。你去幹嘛？李赫宰沒好聲氣的。他們萬一吵架怎麼辦？李東海說完就想上樓去勸，神童乾脆走上前，幫著李赫宰把人給逮住。

　　『厲旭在嗎？』始終保持沉默的崔始源，此時透過手機發話；曹圭賢張望了一下，才發現金厲旭就站在二樓迴廊的陰影下，安安靜靜的。

　　「始源哥，我在。」他說。

　　去我們的練習室，我跟鐘雲哥對打那個，厲旭幫我們把風一下好嗎？崔始源說，聲線冷靜而溫和。

　　知道了。金厲旭點了點頭，從陰影下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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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上篇‧的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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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較於其他成員，申東熙與崔始源是最早到會場的。

　　不只是最早到會場，而且還得裝得不很熟。畢竟崔始源的身分是實業家的少爺，代替父親來參加收藏界的大人物的壽宴；申東熙呢，則是團夥的主事成員之一，李壽根「那個身分」的晚輩。裝腔作勢地「介紹」他們「認識」，今日的主角憋著笑，拉著他的老兄弟走開。在來賓還稀稀落落的會場，兩個年輕人禮貌地彼此問候起來。

　　「我們家的那兩位最近還好？」發話的是崔始源。年紀增長後，他持續在團夥與事業之間兩頭跑；雖說是忙，而且危險－－但他樂在其中，而且總是很樂於與兄弟們分享最上頭那兩位的小道消息。

　　畢竟，有什麼花絮比得上他們最上頭的那兩位哥哥呢？申東熙端起酒杯，刻意地裝模作樣起來，像是在告訴崔始源，這家酒店選的酒可真不錯。

　　「李東海管著希澈哥，希澈哥管著特哥。」

　　所以特哥的膽囊炎沒事了，有事的會是他的耳朵。申東熙低下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寬版吊帶，一邊裝作漫不精心的模樣，一邊抱怨起來。

　　「希澈哥囉嗦起來是很可怕的……那哥哥年紀也大了吧？怎麼我記得他以前沒這麼婆媽啊？」

　　想當年那哥哥不開心就東西一扔走人，大爺不跟你廢話。現在年紀大了，懶得囉嗦弟弟們（李東海例外），枕邊人倒不在此限。

　　被放大假，朴正洙當然也抵抗的；但架不住金希澈的緊迫盯人啊，這位排行第二的哥哥看著團夥成了氣候，看似沒有以前的劍拔弩張－－不過那也就是看起來而已。朴正洙堅持要進辦公室，那也行，他就坐在旁邊看著。別說什麼其他人，他們這些弟弟事情談得久一點，也能感覺到希澈哥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轉來轉去。

　　到最後就是朴正洙舉手投降，同意休息一陣子（畢竟連曹圭賢都抱怨，坐久一點就像是會被希澈哥在身上瞪出兩個洞一樣）。金希澈也不做什麼別的，就陪著這一位在清江的別墅裡悠閒度日。崔始源算是金希澈最歡迎的人之一，只要這個弟弟回來，他就會放自己一天假，讓崔始源陪他特哥吃一頓早餐。

　　（對這位排行第二的哥哥來說，早起真的是件苦差事。）
　　（但偏偏朴正洙這幾年，早起已經成了習慣。）

　　「不過，那位哥看起來狀況還不錯，跟東海說盯緊一點。」

　　穿著簡單的高領衫，搭配同樣深色的西裝外套與長褲。崔始源的食指放在嘴唇上，習慣性地掩飾住自己的嘴型。

　　「看著呢。李赫宰與李東海應該會回老家住幾天，聽他們的意思，李赫宰會去找主治聊聊。」

　　複數的哥哥們，複數的主治醫師。申東熙好不容易「整理」好吊帶，正要往下說，就看見李壽根匆匆往外頭走，然後他們就聽見自家哥哥數十年如一日的誇張笑聲。他趕緊站挺了，對崔始源點點頭。是那兩位到了。

　　崔始源並沒有動，而是拿過一杯酒，優雅地目送申東熙往外頭走。或許他也回老家住幾天？他一邊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