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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魏無羨去約會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5781625/chapters/134108368
警語：原作者的副CP是藍曦臣x江澄

魏無羡坐在鋪著白色餐巾布的桌前，向他生得俊俏的約會對象咧嘴一笑。藍湛平時淡漠的表情如今看來更溫暖，沾染上了人氣，他也回望著他的男友。男友。這是魏無羡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在與那個令人望而生畏的藍忘機約會，這個一直在他夢中出現的男人。魏無羡痛快地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大膽地伸出手。藍湛修長的手隨意地靠在桌上，纖細的手指貼近他空著的盤子。看到魏無羡的動作，藍湛慢慢地挪動手，朝著他伸出的手靠近，一股愉悅之情湧過魏無羡的全身。他們將要碰觸彼此。這一刻將會是完美的……

「操，食物怎麼還沒上呢。」江澄罵罵咧咧地坐到他養兄身旁。

魏無羡的臉一下子黑了。藍湛的手縮回了他的腿上。

「對不起，忘機，我們盡力推託了但還是得來當電燈泡。」藍曦臣抱歉地拍了拍他弟弟的肩膀，然後坐在他旁邊。

魏無羡嘆了口氣，用手肘支著頭。無比睿智的虞夫人和藍啟仁，派來了江澄和藍曦臣參加魏無羡的第一次約會，理由相同，動機卻不同。虞夫人派江澄是為了確保魏無羡在藍忘機面前表現得得體，她不希望有任何事情破壞這門親事。而藍啟仁派藍曦臣是為了確保魏無羡在藍忘機面前表現得得體，他想保持侄子的清白聲譽，以便在需要時隨時取消這門婚事。

「我好餓。」江澄嘆了口氣。接著他興高采烈地說，「我等不及要嘗嘗你推薦的菜。」

藍曦臣笑了笑，俯身向前，「這是一道絕妙的料理。你會喜歡的。」

「那我就信一信你。」江澄咯咯笑著。

魏無羡皺了皺眉，他從未聽過他的兄弟用這種語調說話，也不想再聽到。他抬起左腿準備踢一腳江澄，但他看到了藍湛臉上的表情。他一直沒有把目光從魏無羡身上移開，臉上帶著同樣的、溫柔的微笑。魏無羡狡黠地笑了笑，將腿用於更愉悅的用途。他把腳小心翼翼地從黑色的皮鞋裡滑出來，悄悄搭上藍湛的腿，緩慢地上下移動，同時一邊舉著酒杯小酌，用深邃的眼神勾著他的約會對象。藍湛的肌肉感覺如此結實，讓魏無羡想起了上一次兩人在一起時，藍湛曾出奇地占上風。隨著一次次的磨蹭，魏無羡的腿越挪越上面。

「魏嬰，」藍湛嗓音低沉地喊他，下頷肌肉緊繃。

藍曦臣好奇地瞥了一眼他的弟弟，然後轉回江澄。

魏無羡咧嘴一笑，收回了腿。「開個玩笑嘛，」他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食物上桌後，四人開始專心吃飯。自從他躲離江家以來，魏無羡就沒有享受過這麼豐盛的餐點。每一口都如此美味，他咽下後發出幸福的輕吟。他注意到藍湛盯著他，他放下了筷子。

「魏無羡，你進足球隊了嗎？我聽說你參加了選拔，」藍曦臣咽下一口飯後問道。

「進了！真他媽難，」魏無羡揉了揉胳膊，仍然感覺到痠痛和瘀青。與三郎和洛冰河這樣的菁英球員一同比賽，水平簡直是另一個檔次，但他很喜歡。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訓練！

藍湛向他投來又一個溫暖的眼神，「我知道你能進。」

魏無羡低下頭，想詼諧地回應卻想不到該說什麼。

「倒也不枉那些年爸媽在足球訓練花的錢，」江澄補充道。

魏無羡翻了個白眼，「哼，是誰和我一起訓練，但從未入過隊來著。」

江澄的臉頰泛起紅暈，他瞥了一眼藍曦臣，然後看向魏無羡，「我只是不像你那樣愛炫耀。」

魏無羡幾乎要張嘴嗆回去，但他覺得不應該讓藍湛捲入這種難堪的場面。突然，他的腳被輕輕碰了一下，抬眼望見他的約會對象微微對他頷首。他胸口那股氣一下子消散，魏無羡露出了真誠的微笑，然後繼續吃飯。

魏無羡思考著藍湛對他的影響。即使在他感到自己失去控制，每個人都在他背後指指點點時，藍湛始終站在他這一邊。作為學生會會長，藍湛曾在學校威脅要開除他時為他挺身而出。他總能說出那麼多關於魏無羡的好的那一面，那麼多魏無羡已經完全忘記的事情，藍湛都看到並記住了。

藍湛看到了，他讓魏無羡感到安全和被需要。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甚至連江家也不行。

「藍湛，那麼，你畢業後有什麼打算？」魏無羡一邊扒著飯一邊問道，「只剩一年了。」

藍曦臣試圖替他沉默寡言的弟弟回答，因為他還在嚼東西，「我們叔父計劃在幾年後辭去校長職務。他希望忘機能夠接任。」

江澄點點頭，「這是個好計劃。」

「但是，藍湛，你自己想要什麼？」魏無羡溫聲問道。

「他想讓家人安心，履行對他們的責任，做對的事情，」江澄插話，「藍忘機知道他的責任是什麼，」他語帶針對地回答。

「我想要去旅行，」藍湛在沒人反應過來時開口說道，「看看這個世界，每天都過得充滿冒險。」

魏無羡放下餐具。在他的世界崩潰之前，他曾對藍湛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藍曦臣用一種了然的眼神在兩人之間看了看，「真不像你，忘機。」

「聽起來壓力很大而且好怪，」江澄嘀咕著，「聽起來像這個白痴會說的話。」

魏無羡用腿踢了他一下。

「哎哟！」

晚餐過後，二組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魏無羡和藍湛散步到聳立於小公園的巨大豪華摩天輪附近，江澄和藍曦臣則在四處逛逛。魏無羡在短暫的路途保持著沉默，他東看西看，但眼神似乎並沒有聚焦於熙來攘往的人群。藍湛擔心的目光促使他開口。

「藍湛，在我們畢業後，我沒有任何計劃，」魏無羡擺弄著他的一只紅色手鐲。「我不像你——發生在阿離身上的事情之後，我感覺.....支離破碎。」

「魏嬰——」

「不，讓我說完。你知道嗎，藍湛？」魏無羡向他的約會對象自嘲的一笑。「這整件事情，我們的假訂婚。很有趣，很美好，但永遠不會發生。因為我差點害死我姊姊。都是因為我——」魏無羡深吸一口氣，眼淚刺痛他的眼睛，「——醫生說她沒辦法走路了。」

「那是一個意外，」藍湛堅定地說，目光柔和，不帶絲毫評判。

「不，不是。我當時喝酒了，藍湛。我喝醉了！」他用袖子擦去臉頰上的淚水。「我是個怪物。」

藍湛抓住他的肩膀，將沒有反抗的魏無羡拉進自己的懷裡。藍湛不喜歡與他人接觸，尤其在公共場合，但他一定感覺到此刻的魏無羡有多需要。魏無羡深吸一口氣，嗅著藍湛檀香的氣味，然後抓住他的白色西裝外套，用臉頰輕蹭著柔軟的布料。

藍湛把手放在魏無羡的腰上，「你當時沒喝醉。我讀過報告，你在法定限度內。」

魏無羡激動地搖搖頭，「那不重要，我——」

「魏嬰，那是一場不幸的意外。但你活下來了，你姊姊也活下來了，你有沒有想過，」他的手緊緊圈著他的腰，「要是你沒有撐過去呢？」

「有一段時間，我曾如此希望，」魏無羡雙眼無神地靠在藍湛的胸前。「太可怕了。可怕的負罪感。每個人對我說的話。我一直聽到他們的聲音，即使我一個人的時候。一切變得如此糟糕，虞夫人和江叔叔不得不把我送進那家醫院。」也許是他的心靈試圖保護自己，魏無羡對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時期記憶不太清楚。他記得自己無法入睡，感到失控，不去上課，那些指指點點，那些目光，然後突然間他的日子變得高度有條不紊。每天三次，他必須服用五顏六色的藥物。他不再住在宿舍裡，而是在一個潔白無瑕的地方。藥物讓他昏昏欲睡又迷糊，每次吃完藥，他都感到自己的大腦和身體變得更加遲緩和遲鈍。

「在你離開之前的一個晚上，我去看過你。在你的宿舍裡。」

魏無羡眨了眨眼，抬頭看著藍湛俊朗寧靜的表情。「你來了？」

「你喝醉了，向我提出喝酒比賽的挑戰。我讓你上床睡覺了。」

不知何故，魏無羡一瞬間想起好像有什麼柔軟而溫暖的物事落在了自己唇上。他搖了搖頭。不可能，藍湛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他給藍湛一個虛弱的笑容，「誰贏了？」

「藍家不喝酒，」藍湛堅定地回答。

「那麼我贏了，」魏無羡的笑意加深，「我終於在某方面打敗了你。」

聽了他的話，藍湛的表情一變，他彎下腰攫住了魏無羡的唇。他沒有加深這個吻，但當他抽離時，魏無羡仍感到有些站不穩。

「從相識第一天起，你就在所有方面打敗了我，魏嬰。你的一切都讓我著迷。恐怕我再也無法擺脫你了，」他舉起一隻手，用拇指撫摸著他的臉頰，「這讓我很開心。」

魏無羡呆住了幾秒鐘，然後苦笑著搖了搖頭。「靠，我真是個白痴，對不對？」

藍湛勾起嘴角，「你的智商是天才級別的。」

「但我看不見眼前的東西，」他伸手捧著他約會對象的臉，把對方拉近。「很高興現在我看到了。」

「嘿！你們在幹嘛？」

魏無羡聽見江澄的聲音翻了個白眼。他從男友身邊退開，看到義弟和男友的哥哥匆匆走向他們。

當江澄看到魏無羡的臉時，表情一沉。「你哭了？他為什麼他媽的哭了？」江澄把魏無羡拉到他身後，對著面無表情的藍湛舉起了拳頭。

「住手，阿澄！我跟你誰才是大哥？」魏無羡把他擠開。

江澄驚訝地轉向他。

「怎樣？」

「你叫我阿澄。很久沒聽到你這麼叫了，」江澄交叉雙臂，目光撇向一旁。

魏無羡也不與他對視。「我猜，我只是忘了。而且我想......我想我該回家了。」

江澄的頭猛地抬了起來。「真的嗎？你要回來了？」

「今晚。就一晚。」魏無羡只能給出這樣的承諾。藍湛走近他，帶來他身體的溫暖。

江澄哼了一聲，試圖看起來無所謂的樣子，但他收緊了雙手。「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可以告訴阿離煮你喜歡的蓮藕湯。你知道，她會為你做的。」

藍曦臣對江澄微微一笑。

魏無羡深吸一口氣。他伸手抓住藍湛的手，試圖感受到自己值得擁有像他這樣的人站在他身邊。「也許下次吧。」

——

一切看起來都一如往昔——宏偉廣闊、一塵不染的豪宅，門前是波光粼粼的美麗湖泊。氣味也一樣。蓮花和鮮花的甜美香氣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看見魏無羡沒有下車，江澄挑了挑眉。

「你......沒事吧？」他一反常態地溫和問道。

魏無羡已經將近一年沒有踏入這個地方。「嗯，」他虛張聲勢地說，「我可以的。」他告訴自己。

家裡的管事，曹先生，打開了車門，當他看到魏無羡時，後退了一步。「魏、魏少爺？」

「曹先生，嘿，」魏無羡有氣無力地低聲說。

江澄下了車，走到另一邊。他冷冷說，「蠢貨回來了。很快，又會讓家裡上上下下雞飛狗跳了。」儘管嘴上不饒人，江澄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魏無羡的車門。「來吧。你回到了自己的地方。這是你的家，阿羨。」

最終，魏無羡點點頭，下了車。

「魏少爺，見到你真好！」曹先生激動地眨眼，看著兄弟倆緩慢走上通向前門的臺階。

回家帶來的壓力和情緒負擔，正如魏無羨所害怕的那樣。

「是魏少爺！」「他回來了！」如此多熟悉的面孔，歡呼和驚喜的呼喊，以及淚流滿面的表情。魏無羡感到有點頭暈目眩，但當輕盈而堅定的步伐沿著旋轉的樓梯走下來時，現場變得一片寂靜。

「江澄，我看到你帶了個流浪兒回家，」虞夫人厲聲說，雙臂橫擺胸前，她聽上去和看上去同樣冷漠帶著敵意。

「母親，魏無羡今晚住這裡，」江澄盡量恭敬地告知她。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魏無羡補充道，試圖表現得恭敬。但他的恭敬對於虞夫人來說永遠不夠。

「如果你真在乎我的想法，你就應該在闖進這裡之前先打個電話，」她冷笑道。

魏無羡低下頭。他的回歸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虞夫人，但魏無羡並不指望有什麼不同。因此，他震驚於聽到虞夫人對一名僕人說：「給少爺準備房間，做一道他最愛吃的菜。」她將陰冷的目光投向他茫然的臉。「我不會讓任何人說我是個不稱職的主人。」

「阿嬰，你來了嗎？」江叔叔踏著急促沉重的腳步下了樓梯。

「我就知道這場訂婚會讓你清醒過來，」虞夫人用一種優越的口吻說著。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搖搖頭。「你穿著這身去約會？我要再幫你開張信用卡，這次好好用。你穿著那種T恤簡直讓江家丟臉！它都破洞了。」

「至少它是乾淨的，」魏無羡情不自禁地回嘴。江澄警告性地輕搥他的肩膀，虞夫人撅起了她的紅唇。

「孩子，孩子！」江叔叔緊緊擁抱著他，一下下拍著他的背。「能再看到你走進大廳，真是夢寐以求的事。」

「江叔叔，」魏無羡也緊緊回抱著他。江叔叔是在街頭找到他並把他帶回家的人。他的恩情，魏無羡獻上一切也無法還清。

「阿羨？」這一聲輕輕的、充滿愛意的暱稱，幾乎讓魏無羡崩潰。他慢慢轉身，看到心愛的姊姊在輪椅上含淚望著他。她推著輪椅向他靠近。

是你讓她坐進那張輪椅！
喝醉的，瘋癲的，騙子！
他才不像他們說的那麼聰明。誰會做那種事？
魏嬰。停下。

最後一個聲音接住了他，是他決定聽從的聲音。

「阿離，」他的聲音無法保持鎮定，「我想你了。」

她張開雙臂，而他奔向她，就像他七歲的時候，當時他被江家收養，與新弟弟爭吵後決定逃跑。厭離找到了他，是她讓這個地方變成了他的家。

「對不起，」他在她柔和的懷抱中抽泣，「阿離，我想你了。」

「嘘，別這樣。我理解你為什麼離開了這麼久，但再也不要了，阿羨。我們是你的家人，不要再將我們推開。」當他們互相擁抱時，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最後一部分。

「你讓阿離和父親哭了太多次，魏無羡，」江澄試圖說得嚴厲，但說出口的語氣卻很柔和。

「為什麼要為這樣一個麻煩精哭泣？」虞夫人哼了一聲。

「我們有很多事情要說！」厭離輕輕推了推魏無羨。大家走到最近的客廳。魏無羨揉了揉眼睛在一張沙發上坐下，與江澄坐在一起。

「發、發生了什麼？」他吸了吸鼻子。

江家人互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魏無羨坐直了。「是不是壞消息？」

「不是！首先，我要結婚了！」厭離興奮地宣布。

「臥槽！哪個混帳？為什麼？」

「年輕人，注意言辭，」江叔叔斥責道。

「你說，為什麼？因為這是一場完美絕配的婚姻。比你的還要好，」虞夫人咂嘴回道。

「他就是個混帳，」江澄噘起嘴。

「因為我愛他，」他的姐姐夢幻般地歎了口氣。「金子軒。」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面。魏無羨差點吐出來。金子軒絕對能看出江家需要他——他們只是讓他最好的姊姊嫁給一個富有、自以為是的混蛋。

「等等，你說首先。還有嗎？」

厭離笑了笑，彎下身抬起輪椅的腳踏板。她抓住扶手，慢慢地靠自己的兩條腿站起。她向魏無羨走了幾步，魏無羨跟著麻木地站起身來。

「我還需要輪椅，但終有一天我不再需要，阿羨，」她抬手撫摸著他蒼白的臉。「我不希望你感到一絲罪惡。你不必。」

魏無羨顫巍巍伸出手，緊緊擁抱著她。「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原諒自己，但為了你，阿離，我會更加努力，」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不要再離開，阿羨，」她輕輕回答。

「好了你們再哭哭啼啼我要吃不下飯了，」虞夫人站了起來。「阿離，別再為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擔心了，好好關心你的公司和未來的婚禮。」

厭離對她的母親微笑，她和魏無羨分開。小心翼翼地坐回輪椅。「你和阿姨已經把一切都計劃好了，母親。」厭離冲著魏無羨眨了眨眼，然後帶領著家人向餐廳去。「不錯的把戲，對吧？從輪椅站起來。在商務會議中非常有用。」

「你接受成為江氏企業的繼承人？」魏無羨對他所接收的所有資訊感到頭昏眼花。他錯過了太多事情。

「這是我的職責，」她噙著溫柔的微笑回答。

「而且她做得相當出色。我們的利潤正在增加，」江叔叔愉快地補充。

「當然，她做得好。她出生自一個擁有悠久商業傳承的家族，」虞夫人哼了一聲。

——

當晚，魏無羨盯著童年臥室的天花板，無法入睡。這一天的情感衝擊讓他感到沉重，但他無法停止思考一切發生的事情。

叮。

他檢查了一下手機，有一些未讀訊息。

[謝憐]：裴茗讓我提醒你們參加他的派對。這不是一個請求，他說的。抱歉。
[沈嶠]：好的，我會參加。無論勝敗，都已經無所謂了。
魏無羨皺起了眉頭。阿嶠怎麼了？
[沈垣]：伙計們，我不想去。
[沈垣]：我要讓期末考砸被死當了。

魏無羨嘆了口氣，放下手機。他差點忘了他的賭約。他為了與藍湛上床而制定了整個精心謀策的計劃，不曾想他的目標，只需問一下藍湛就能達成。他卻將他的朋友們拖入了這場混亂中。但...也許他能挽回一些東西。

他在床上彈起來，在黑暗中邪惡地笑了笑。他拿起手機，發了封簡訊給藍湛。

[魏無羨]：想和我一起去參加派對嗎？

——

江澄和魏無羨隔天一起吃早餐。厭離和江叔叔需要參加一場早上的重要會議，虞夫人則有一些自己企業的事務要處理，將兩個年輕的兄弟留下來共享早餐。

魏無羨忙著回覆簡訊。藍湛立刻接受了和他一起參加派對的邀請，但魏無羨希望他的朋友們也去，他正試圖說服沈垣。江澄好奇地詢問：「你發這麼多簡訊在幹嘛？社交生活這麼精彩？」他不屑地挑了個眉。

魏無羨放下手機。「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是的。我幾週後要參加一個非常重要的派對。」

「這讓我想起以前。你總是參加派對，和人見面。」江澄掛著老父親般的微笑，他手肘撐上桌子，把臉靠在拳頭上。如果他母親在場，江澄在餐桌上絕不會如此不拘禮節。「這他媽的派對是誰辦的？」如果他父親在場，他也不會爆粗口。

魏無羨的手機又叮了一聲，他邊拿起來看邊回道，「裴茗，你可能從沒聽過他—」

江澄猛然站了起來，椅子搖晃了幾秒。他睜大眼激動地看著魏無羨。

「你居然被邀請參加裴茗的派對？那個辦全年最火、最受矚目的派對的傢伙。而你居然要去？」他指著魏無羨。「我聽說這是他的最後一次，因為他今年就要畢業了。」

魏無羨舉起手臂。「是的。我有個朋友認識他。」

「邀請我，」他的手往胸膛一拍。

「什麼？你知道那些派對上會發生什麼事嗎？」魏無羨搖搖頭。「你還太年輕！」

「我大二了，都快升大三了。我還是……」江澄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他低頭咬著牙，不甘願地說出來：「……處男。」

「很好，畢業前不應該想著上床。」魏無羨故作睿智貌點了點頭。「專心學業。」

「聽你放屁，魏無羨！你最沒資格說。我看你追藍忘機追得巴不得成天黏人身上。」江澄臉上帶著嫌棄之色。「真不知道你看上那機器人哪點。」

「喂！」

「邀請我。你欠我的。」江澄的聲音中充滿了堅決。「我大一的時候，全心全意學習，想贏過我聰明的哥哥，但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比不上。」

江氏寄予江澄期望時，總是忽略了他的心情，最親卻最殘忍。「阿澄——」

「我大二的時候全繞著你和厭離轉。我必須在這裡陪她，必須去找你，還不能落下課業。我沒有社交生活。」江澄交叉著雙臂。「每天，你都在那家醫院，我都會去看你。你記得這些嗎？」

魏無羨僵硬地搖搖頭。

「我在你身邊讀書，為你唸教科書，希望你能聽進去。我不想讓你回來的時候落後得太遠。儘管你從來沒有認真對待你的學業。」

「阿澄……」魏無羨眨巴眨巴眼睛，清了清喉嚨。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只想你為我做一件事。」江澄終於重新坐回桌前。「我想變得受歡迎，甩開蠢處男標籤，還有經歷一個正常的大學生活。」他抬起下巴，挑釁地看著魏無羨。「所以，邀請我。」

魏無羨嘆了口氣，再次拿起手機。他發了封簡訊給謝憐，詢問是否可以請裴茗讓他把沈垣的那份轉讓給別人。謝憐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回覆了——可以。

「我的第一個大學派對！」江澄再次興奮地站了起來。椅子雖然倒了，他心不在焉地扶了起來。

「阿澄，這些事情可能會變得很失控。不要離我太遠，好嗎？」魏無羨懇求著，他弟弟已經離開餐桌了。

「去他的！」江澄喝采著，一邊飛奔上樓。

魏無羨嘆了口氣，無奈地垂下頭。與藍湛共度狂歡夜的綺夢正在他眼前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