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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闔上劇本的青年放鬆的伸了個懶腰，同時轉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而後便徐徐閉上眼，回想著戀人剛才和自己說晚安的時間……印象中大概是半小時前。

今天結束得比較早，不知道彰人睡著了沒有啊……

這陣子排練的時間安排得比較密集，好像只有吃早餐的時候和睡前有機會和對方碰到面，其他時間……基本上都在各自準備演出的事情。

……總覺得，有點寂寞啊。

司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紙張，一邊在腦海中不自覺的想。

＊

木質房門在一片靜謐中悄悄地被人推開，一顆金色的腦袋亦隨之從門後緩緩探了出來──只見戀人安穩地側躺在床上，並於床頭為人留了一盞暖黃色的小檯燈。

關上門的青年隨即躡手躡腳的往床的方向移動，就連坐上床的動作都刻意放輕了不少，直到後腦勺終於接觸到枕頭的那一刻，緊繃的身體才在此時完全的放鬆下來。

他躺在床上無聲地深呼了一口氣，隨後便伸手想拂滅床邊的光源──然而當青年的指尖觸及檯燈的拉繩時，卻不知為何遲疑的停下了動作。

司愣愣地看著面前依舊亮著的檯燈，而後像是在明亮的燈火中下定了什麼決心般，整個人稍稍往被子裡鑽了一點，又小心翼翼地翻過身面向對方──最後慢慢地拉著戀人的手，將其輕輕地覆在自己腰上。

躲入棉被中的司將臉埋進了彰人懷裡，眷戀又親暱的朝人蹭了蹭。

「……好、好，前輩今天也很努力了，想抱的話可以直說。」

被棉被包覆住的青年依稀聽見了戀人模糊的聲音自上頭傳來，但方才自己已經確認過彰人睡著了，應該只是太累了的幻……

──一隻寬大的手掌溫柔地隔著被子撫摸著懷中人的腦袋，也將人從漸漸泛起的睡意中徹底拉回現實。

「……彰、彰人？你還醒著嗎！」

受到刺激的金髮青年一下從被窩裡彈了出來，既慌張又羞恥的湊到了戀人面前想確認對方的表情。

「……沒有，我在說夢話。」彰人連眼皮都沒有抬起半分，任著戀人捧起自己的臉左右端看。

「騙人！」

少年聞言，便有些不情願的微微睜開了一隻眼，並在逐漸清晰的視野中望見了自家前輩近在咫尺的面容，終是忍不住開口向人回話道：「……真是……前輩不是不想讓我發現嗎。」

「……我……我只是怕吵醒你而已！」

「誒──是嗎──」

司看著擺明了不相信自己的彰人，不禁被對方游刃有餘的態度逼得急了起來，於是也跟著說出了一個自己發現已久的秘密──

「彰、彰人才是！每天去晨跑前不是也都會……那個……親我……什麼的……」

「……哈？」

彰人頓時僵硬的鬆開了原先環抱著司的手，也忍不住提高了一點音量反駁對方：「我、我才沒有！那是前輩睡迷糊夢到的吧！」

「才不是！你就有！」

「沒有！」

「你有！」

「就說了我沒有！」

幼稚的爭吵在兩人之間不斷地來回，甚至還為此罕見的僵持不下。

「明明今天早上也有！」

突然被司戳破什麼的彰人明顯動搖了片刻，而後便與眼前人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在他重新將目光落回戀人身上後，才有些心虛的枕著手低聲說道：「……不可以嗎。」

「……可以……」

一股難為情的氛圍迅速在兩人之間無聲地蔓延開來，熾熱的灼燒著戀人們的耳根。

亮著微光的房內再次陷入了一片寧靜，只餘下些許被人壓抑著的細微呼吸聲。

「……睡吧，時間也不早了。」

率先打破這陣尷尬的彰人裝作自然的將戀人擁入懷中，順勢閉上了眼──閃躲著青年有些不知所措的視線。

「啊、嗯……」與戀人湊得極近的司輕輕地眨了眨眼，最終仰起臉飛快地在彰人唇角印上了一吻。

──怎麼可能睡得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