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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學院學生paro-雕塑科澤北x繪畫科深津

深津的畫如本人一般異於常人,例如當眾人出外寫生目標都放在生意盎然的花草樹木上時,深津最後交出來的是倒臥在泥土中奮力翻身的金龜子。
沒人明白他的想法,最後只能當作深津對於美有不一樣的解讀。
另外是除了必要的作業要求,深津往往不以人物作為畫作主題,雕塑科的室友曾開玩笑向他索取過畫像,當時的深津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對方良久後道:「畫人很無趣咧。」
澤北溜進畫室環抱手臂直直盯著眼前的圖,略帶遲疑地問:「深津學長,是我誤會嗎……」
白淨的手指撫上畫布,「我怎麼覺得這隻蟲很像上禮拜籃球賽我被撞倒的樣子啊?」
「你想多咧。」在澤北轉過頭前深津將笑容收起,若無其事地將空白的畫板搬上畫架。
澤北假意觀察畫室,一邊左顧右盼一邊緩慢磨蹭到深津旁邊坐下。他抬頭看著深津將濃暗的深綠抹上,顏料在深津的動作下暈開擴散。
「深津學長,這次主題是什麼?」
「『光』咧。」深津沒有理會旁邊得寸進尺幾乎要把頭靠在自己大腿的人,依然專注地將畫布染上重重色彩。
澤北瞄了一眼深津挑出來的顏料,隨意拿起一條軟管,手指上立刻沾上如深海般的墨藍,「光?那怎麼都是黑不溜秋的顏色?」
深津從澤北的指尖取回顏料,溫熱的手指相觸那刻,澤北立刻乖乖坐直身子,免得待會被趕出畫室。
「沒有黑暗怎麼會有光咧。」
意外的,澤北沒有說類似「好深奧啊」之類的感言,他只是跟著沉默下來,陪深津一起在黑暗裡下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深津以為澤北已經睡著時,澤北才又開口。
「深津學長,」澤北的眼直視著畫布,像被黑洞吸引般,「有一天你想畫人時,可以畫我嗎?」
「現在就可以咧。」手一頓,深津回答後在澤北亮起雙眼扭頭朝他看過來那刻,迅速地拿起畫筆往澤北平滑的額頭上一抹。
「學長!才不是這個『畫』!」澤北反射動作摀住額頭,掌心立刻也沾上顏料,「這洗得掉嗎?這樣河田學長就知道我沒去搬石膏又跑來畫室了啦!」
深津看澤北哇哇叫著跑去洗臉的模樣露出微笑。
隔週,深津的作品被掛在繪畫科的長廊上。畫上各種暗沉的顏色切割出一塊塊碎片,支離破碎之下一道更深的線條描繪出一雙圓潤的大眼。
那雙眼裡,有光有希望。
深津想起澤北期盼自己畫他的懇求,搖頭嘆息。
傻子,明明每幅畫都是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