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眼眸


＊龍千



「你不是叫我嗎？」

龍水理直氣壯反問，讓千空不由得一愣，短短分神又讓金髮燦爛的船長逼近幾分。

「穿著衣服進來做什麼！」

其實腦中早就覺得哪裡不對勁，方才的呼喚若非龍水就在周圍絕不可能聽見，然而挾勢而來的龍水太有魄力，讓千空只能直覺拋出彆腳的阻止。也可能是低語呢喃喚來了真人，模糊掩藏的思緒就被單刀直入地戳破，以至於慌亂得失了應對。

「也對。」

聽見千空的說詞，龍水頓首沈思片刻竟是表達同意。千空自然覷凖時機趕緊拉開距離，只是沒退多遠背脊便撞上池緣岩壁，與此同時龍水再度發話拉回了注意。

「那我就脫衣服了。」

皮扣腰帶、大褂長袍龍水脫得順手，至於再底下的⋯⋯千空瞥了一眼水面便不敢再細思方才看見的水下陰影是什麼。

明明坦誠相見也沒什麼，以往在石神村撈鐵砂、泡溫泉時也沒避諱過，只是在龍水彷彿若有所訴的凝視中，千空還是忍不住緩緩下縮身體，想要沈入水中掩蓋來不及藏好的心念。

下沈的舉動很快就被制止了，貼近的龍水伸手撐著千空的腰，把人稍稍帶離水面。繃緊身軀的千空遲了半刻才意識到龍水正看著自己的左肩。只繞過鎖骨與頸側的簡單包紮在梳洗時並未拆卸，連番舉動後滲出了淡淡的紅。

「還好嗎？」

龍水沒有伸手觸摸，似乎連注視的眼神都變得柔軟，生怕刺激到千空的傷處。

「其實已經處理過了，有些滲血是正常的⋯⋯繃帶難免沾染水氣，所以才看著一片紅。」

感受到龍水真切的關心，千空也多解釋了幾句。

「覺得疼⋯⋯」

「其實還好。傷口處理過後又經過這麼些天，已經好很多了。」

「但我心疼。」

看著自己傷口的千空又是一愣，吞了吞口水當作沒聽見。

「孤挺花給我的草藥裡也混了一些麻藥，手臂有點使不上力，但也不太會痛了。」

「我喜歡你。」

千空僵著身子，幾度張口，卻找不到任何搪塞的詞彙。

「真高興千空也喜歡我。」

再也忍不住地猛然抬頭，卻是直接落入深金色的眼眸之中。像礦石一樣的夢幻色澤，像星辰一樣的耀眼光輝，不知何時就難以忘懷如同珍寶的事物，正用著能夠同理的情感望著自己。

經過與荊棘的惡戰，也重溫了孤身的寂寥，即便不是第一次面臨生死關頭，仍讓千空多了一層體悟。就算自己能算盡時間，隨著默念而流逝的終究不會回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千空回憶著與龍水相識以來的攜手與相爭、同謀與共鬥⋯⋯

「對。」

千空看著近在咫尺的龍水，咧開了笑。

「我喜歡你。」

毋需多言，龍水立刻縮短最後的距離，彎身吻上千空。而坦承心思的千空也放開了唇齒阻攔，有些笨拙地回應著龍水的熱情，緩緩閉上眼感受著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然而龍水卻不甘於失去那雙醇酒似的眼眸凝視，用深情釀造的寶石色太過醉人，龍水想要細品也渴望著暢飲，一絲一毫都不願錯漏。於是空餘的手探入水下，叩弄著另一層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