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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

【paro設定】
服部耀毒販臥底x菅野夏樹重案組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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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有預知未來的能力，請向我形容您明天的樣貌，好讓我銘記於心。』

男人啞著聲，擠盡肺裡僅存的氣泡，道出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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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像場選擇題，在無數交叉口前停下，做出判斷，然後繼續前行。原以為的如此，但更多的或許是逼不得已的決定。』

這是他最後一次與你同吃消夜時做出的結論。你們從便利商店買了些炸物，坐在公園裡的涼亭，微弱的路燈伴隨傾盆大雨搖曳閃爍，彼此吁出的煙交融後飄散於空氣中的冷冽。

他依舊慵懶愜意，但你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或許是他話語中不再針對你的嘲諷讓你感到意外吧。

那之後他離職了，你們斷了聯絡，但你仍會在下雨天想起他的那番話。又或者是想起他的人。





整點十分，警視廳的第一會議室內，台前的長官點名著各隊長指揮局面，並重覆時間地點、多次確認各隊組員的動線，之所以如此謹慎，因為這是攻堅前唯一的戰略佈署機會。空氣壓抑且肅靜，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人逐字手寫筆記，全部的指令都必須烙印腦中，不容許一絲分神導致的差錯。

而你也理所當然收起笑顏，專注於此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


時間：2021年9月1日 3.30 a.m.
地點：西海灣貨櫃碼頭第四區
參與警員：菅野夏樹
目標人物：毒販臥龍


你藏匿於黑暗中，在腦海裡重播著錄影帶中代號為臥龍的人的一舉一動，以便鎖定正確的狙擊目標。他總遮裹巖實看不清相貌，但若仔細觀察，其實能夠摳出他不少習性。雖然吃飯講電話是右手，但更多時候卻頻繁使用左手，除此之外，他會先點兩次打火機然後另一手掌攤開遮在火上，像是在確認溫度夠了才會點菸；等待的時候站三七步，重心放在右腳，並規律的踏著腳後跟顯得不耐煩，你熟記他每一個小動作，就是為了能夠成功將他繩之以法。

空氣中濕氣慢慢聚集，你沒有察覺，並將注意力集中於狙擊槍上，經過漫長等待你終於在鏡頭中迎來了符合那些不經意舉止的男人。

卻因他不再遮掩的容顏而錯愕不已。

黑幫與重案組間的明爭暗鬥、盜賊與員警間的追逐，你想像過無數次這樣激烈又震憾人心的場景，像電影中在槍林彈雨中穿梭、閃躲，逼身靠近，趁歹徒不注意將對方制伏、拿下，順利救下人質，然後被崇拜景仰的目光洗禮，就像英雄一樣。

但你未曾想過，當你離職的前任上司竟是毒販團夥的龍頭、而你的目標對象正是他時，這樣八點檔般狗血到令人難以置信的重逢居然會發生在你身上。

夜色下位於西海灣的碼頭依附著橘黃的照明，斗大雨滴紛紛落下濺起水花，船隻停靠排列悠晃在波瀾的水面。寧靜卻又因一群不速之客而微微燥雜。

兩幫人馬氣勢不讓，正巧與他的怡然自得形成對比。燈光打在他臉落下了大面積的陰影看不清表情，莓紫色的髮依舊梳綁整齊，湛藍的雙眸中流動著光影，還有吸菸時的漫不經心，他與你記憶中的樣子如出一轍，毫無差異。

真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透過那一小塊圓形玻璃看到的、十字紅心下的臉龐吧。

當繃緊的弦被拉到極致，斷裂只是遲早的事，更甚是某個外力促使的結果。好比說……那一點點、陷入回憶的失神。僅是那一瞬間，碼頭沿岸的空氣轉眼炸裂開來，三方勢力目標各異，貨品、款項、首腦，無一不是點燃炸藥的導火線。

在你來不及思考前，身體似乎先一步做出動作。你想問他雨夜裡那段話的意思，想弄清楚他話中話隱藏的線索，想剖開那被刻意隱瞞的真相。你還想告訴他，你還沒原諒沒能好好道別的他。於是你丟下全部，像每一次吸引你的電影畫面那樣，奮力向他跑去。

你傻嗎？是啊。

畢竟不會有哪個白痴在毒品交易現場如此不受控吧。但、抱歉了選擇題，這次似乎被強制寫成了論題呢。即便如他觀察透徹、掌握局勢的人，也有無法算到的事。你看到他眼中的暗流更深了，同你充滿詫異，卻阻止不了你的步伐。

你是他看清一切後，唯獨漏掉的意外。

貫穿身體的疼痛像時間暫停一樣在你身上不見效果，視線模糊、腦袋嗡鳴發脹，所有的不適正吞噬著你，你卻毫無自覺，直到摔倒為止。

你想好好的告訴他，你很想他。

新來的上司很溫柔也好溝通，不會像他笑裡藏刀或是專職魔鬼教官，不會抓著你們做地獄訓練也不會偷溜摸魚睡午覺造成別人困擾，你很喜歡新的上司，但絕不及他。

溫熱的液體被暈染成紅河，你躺在地上，接受雨水冰涼的洗禮。



『如果我能看到結局，你絕對會成為最了不起的英雄……無庸置疑。』

直到混亂褪去，暴戾被沖刷，晨曦的爛漫才悄然升起，他在暖陽中看著你逆光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