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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家的晚飯7》

1

鮮血在石尖上綻放。

滴答滴答,一朵朵血花連續綻開,攀附在岩石與水泥所組成的叢林之間。鐵鏽的氣味慢慢覆蓋過戰場上其他難聞的氣息。沾滿粉塵的煙味隨著呼吸積滿肺部,想閉上嘴但缺氧的同時舌尖上嚐到的是汗和淚水的鹹酸味。

身邊扭曲的水管破裂,唏哩嘩拉流出惡臭的混濁污水。

有誰的骨頭發出了悲鳴。

綠谷咬緊牙關衝向前。通向地面的路被龍九他們打開了而Overhaul正打算帶著Eri逃離。向上延伸的石柱帶著敵人和人質一同離開。

眼中帶淚的女孩帶著期望伸出手。

綠谷抱住她了。

銀藍的長髮在眼前飛舞,將視線切割成一格格的小塊但綠谷抱緊了懷中的女孩。綠色的電流在兩人身上流轉閃現,他的耳邊是風壓急促的咆哮和破碎石礫掉落的聲響。

不會再放手了。不會再讓妳受傷了。

「還給我!」

即使戴著面具,男人依舊面目猙獰。

不可能!

隨著墜落的失重感增強,綠谷續力,準備防禦朝他們襲來的尖銳攻擊但在他的腿踢出去的前一刻,一隻手抓住的他的制服後頸。

「退下,」有誰命令道。

綠谷被往下拉,逃離了Overhaul的攻擊範圍的同時背部撞上硬的不像話的空氣,像一塊不該出現在半空中的地面撞的他眼冒金星。他的眼前則是一片雪白。

白色的髮、雪一樣的膚色。

青年矯捷的身形輕鬆越過他,毫不猶豫地翻過石塊組成的利爪衝向Overhaul。短袖的衣襬被風吹起露出藏在腰後短刀的古樸劍柄但對方並沒有拿出武器。

他的拳頭擊中了Overhaul的下巴。如同疾風,不知道是不是綠谷的錯覺但他似乎看到了黑色的雷光閃過敵人的頭部。

然後Overhaul開始下墜。

「抓好。」

健壯的青年一手掐住失去意識的敵人一手拉住綠谷和Eri,帶著三人的重量穿梭在落石之間。明明在空中但他卻如履平地,踏著失去Overhaul控制所以陷入毀滅中的石柱碎片回到地面。

綠谷抱著Eri滾了一圈,被陌生人觸碰過的肌膚上透過制服傳來了熟悉的冷意。他猛然抬頭,對上一張稱得上是英俊的剛毅臉龐和灰藍的眼。他很確信他沒見過這個人,但男人的五官卻似曾相識。

像誰?

下壓的嘴角、白色的頭髮、手指間染著冬天的寒氣。

像⋯⋯轟同學。

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疼痛但綠谷不敢鬆懈。Eri在他懷中顫抖,隨之而來的則是身體內部撕裂般的痛。

青年隨手將Overhaul丟棄,蹲下身抓起一把Eri的長髮。女孩的身體一顫,接著癱軟。

「放⋯⋯放開她,」綠谷說道,聲音嘶啞。

突然間他不痛了。

被撕裂的感覺消失,雖然依然肌肉痠痛但他本該被刺破的手臂和腿不再流血,肌膚光滑如初。他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對方抓住下巴觀察。青年看了看,不知道在找什麼但似乎是滿意了才說:「果然沒看錯。放心,只是讓她睡著而已。」

他放開綠谷往夜眼他們那邊去。

「你是誰?」

麗日擋在倒下的夜眼面前,龍九也壓低巨大的身體發出低吟但男人只是聳肩。

「能救他的人。」他越過麗日把手放到夜眼身上。明明穿的只是普通的運動衣和球鞋卻有種舊日貴族的淡定。

他們看著夜眼身上的血洞複合,英雄的呼吸也隨著傷口癒合緩和下來。蠕動著的傷口非常噁心但他們卻感到安心。

「治療的『個性』⋯⋯」綠谷喃喃說著。不,這很奇怪。治療的『個性』是非常稀少的。在知道All Might身上的舊傷之後他就調查過所有擁有類似『個性』的人了但因為稀有,所以這類人才非常寶貴。如果青年擁有這種程度的能力的話他不可能完全沒沒無名。

「算是吧,」有人在他耳邊輕嘆。

綠谷回頭的時候看到了轟焦凍的弟弟,煉矢。紫眼的少年依然一副輕描淡寫的優等生模樣,微微對著綠谷點頭。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好久不見,綠谷哥。」

站在煙硝之中的煉矢未免淡定過頭了。踏過碎石的步伐堅定沈穩,彷彿只是在前往奶茶店一般走進。少年反手放撐著一口氣還沒陷入昏迷的通形百萬。

「學長!」

「我沒事,」通形喘著粗氣,臉色因為失血而蒼白但身上除了制服破破爛爛以外確實沒有外傷。「Eri跟Sir⋯⋯」

「沒事,他們都沒事。」

女孩安睡在綠谷懷中,那邊的夜眼也結束了治療。

「夏雄哥,」煉矢抬頭呼喚,「多管閒事會被罵的喔。」

夏雄。

轟焦凍說過那個名字。他說他的哥哥是忙碌的大學生,放假時會幫他們的姊姊和父親一起處理家族企業。聰明的、寡言的、不常停留但會給在訓練的轟焦凍偷偷帶來蕎麥麵的哥哥。

為什麼身為普通人的哥哥會再見到血腥時如此果決還訓練有素?

「好歹是同學,如果死在這裡焦凍會傷心,」夏雄起身拿走煉矢遞過來的外套,健壯的手臂攬過身形相比起來更單薄的少年,隨手拍了拍對方似乎是在讓他閉嘴。「再說,堅守到底的英雄,笨老⋯⋯大概會很喜歡吧,死了還挺可惜的。」

雖然說著好話但卻有些詭異的停頓。語氣也不像是出於良知或看不下去惡人得逞而作出行動的。

雖然這樣很不好但綠谷無法避免地從男人的話中聽出一絲漫不經心,彷彿只是出手把一隻螞蟻從樹葉上掃下來。和性格或對錯都無關,僅僅只是因為他們是【轟焦凍的同學】而出手幫忙。

所以,如果是陌生人的話就不管了嗎?

會任由夜眼死去?會無視哭泣的女孩和受傷的他們?

警察和其他還能動的英雄很快就來善後。救護車和警車把周遭為得水泄不通,到處都是警笛聲。在被抬上救護車前,綠谷聽到轟的哥哥和警察在對話。

「受人所託來撈一把貪玩的弟弟,剛好碰上英雄跟敵人械鬥所以幫忙救了幾個人。」

「對,雙『個性』。誰知道呢?也許我家基因運氣超好?」

「我的『個性』,我為什麼要用跟什麼時候用在不違法的情況下,別人憑什麼決定我該怎麼用它?」

奇怪的男人、奇怪的兄弟。

但任務圓滿成功,雖然大家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但除了通形失去『個性』而休學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生命危險。綠谷去探望通形反而被安慰了,金髮的少年沒有失去希望。

他依然是英雄,總有一天會回歸的。

事件後續的處理和他們這些學生沒關係所以綠谷被放回學校。他暫時不能去探望Eri也沒有外出許可,和麗日他們回校之後能做的似乎只剩下和轟焦凍談談。

「轟同學,」綠谷下課後把半冷半熱的少年約到宿舍裡私談。他簡短的解釋事情經過然後看到轟焦凍眉頭深鎖。

「父親一直都有在監督我們訓練,」轟焦凍緩緩說著,「夏雄哥以前喜歡黏著父親的學生,大概是和她們學的體術,畢竟聽說我們家的人經常要面對綁架。」

「綁架?!」

轟焦凍有些遲疑地點頭,並說:「我沒經歷過。生意上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冬美姐說以前父親樹敵許多,為了應付壞人所以她和哥哥都受過訓練。夏雄哥不喜歡出風頭,他沒有成為英雄的意願這點全家都知道。因為年齡差的關係所以我和他其實沒什麼交集,夏雄哥以前還是足球社的,假期裡都在集訓基本上都不會在家。」

他之後又沉思了下才微微搖頭。

「煉矢⋯⋯他喜歡到處交朋友所以可能在哪裡認識了不好的人吧,才會被帶到黑道那裡去。燈矢哥,喔,對,我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大哥,他比冬美姐大一歲左右。燈矢哥在他父親手下做事,和宗教有關但也很忙。他不太喜歡我可是跟夏雄哥挺好的,應該?反正偶爾燈矢哥抽不出空夏雄哥確實會幫上一點忙。」

關係開始有點混亂了。綠谷只知道轟家是一個不怎麼傳統卻又非常傳統的大家庭。唯一確定的是他不覺得煉矢像是差點失足的國中生或單純認識到壞朋友才被帶去黑道的據點的。

從氣度、表情、和語氣來說對方都過於放鬆了。

「煉矢沒事嗎?」

轟焦凍捏緊了手機。

「我問過夏雄哥,他只回我一個句點。應該算沒事吧。」

「那你沒關係嗎?」綠谷只好硬著頭皮問,「你的臉色不怎麼好。」

轟焦凍頓時如臨大敵,神色陰鬱。最終他嘆氣道:「今晚我得回家吃飯。」

2

今晚無人缺席了晚餐。

別墅裡的餐廳依舊富麗堂皇,柔和的光落在肌膚上映著每人的肌膚都像套上一副陶瓷般的面具。窗外落葉紛紛風雨翻湧,恍惚間彷彿有無數手掌拍打著玻璃。長桌上擺好了豐盛的晚餐但擺盤卻如同中間有道結界般,兩派人分別在兩側落座。五条悟在左,夏油傑在右,一黑一白的合身西裝襯得兩人身形挺拔高大。

一如既往的俊美無雙。

一如既往的溫文儒雅。

好像時光不管怎麼流逝這兩個男人都面貌如初,從未變過。

轟焦凍坐到了左側最末位。其他的手足們依照出生順序面對面,穿著僧袍的燈矢哥笑著吟詩,讚賞冬美姊的和服有落櫻之姿。白髮的女人舉起酒杯,似乎是透過玻璃裡晃蕩的猩紅液體與兄長對視。夏雄哥的襯衫夾克沒扣上,領帶也鬆鬆繫著和他對面的連扣子都一絲不苟地扣到喉結最上面的煉矢形成反比。

而轟焦凍對面的座位一直是空著的。他該慶幸這是空著的但他又沒由來的覺得那裡似乎應該也有個孩子。

精心烹飪的美食和優雅談笑的家人,這應該是一幅溫馨的畫面可是轟焦凍只想撕掉身上的正裝離開。

紅髮的男人坐在主位,慢條斯理地切下一小塊牛排放入嘴中品嚐。黑色的和服上繡著豔麗的海棠花,順著腰間宛延而下花瓣堆疊在墨水化成的水塘上。他也容顏依舊,冷色的眼和彷彿隨時能燃燒起來的髮絲。前任英雄的脊椎挺直,吃飯的速度緩慢又心不在焉。

每人面前都是西式的餐點,只有轟焦凍眼前是晚做工精細的蕎麥麵。雖然是他最喜歡的食物但這樣的特殊待遇卻讓他有點不爽。

煉矢說,母親大人今天心情不錯真是太好了。

冬美姊說,還是要全家人在一起才對。

父親說,沒錯!果然我還是休個假吧,這樣我就可以多陪陪你們了喔!

夏油叔笑了,悟你在家只會一直給炎司找麻煩。

燈矢哥和夏雄哥沒說話。成年的兄弟之間推杯換盞,一瓶紅酒很快就去了大半。

「小夏你遇到焦凍的同學了,對吧?」燈矢哥問道,和那個男人一樣的雙眼笑眯眯的,「敵人和英雄的互毆⋯⋯真可怕啊。」

話是這麼說的但他的語氣卻充滿興味。

夏雄哥抬眼看向大哥,神色莫名。

「看到了所以拉他們一把,僅此而已。」

「協會那邊大概會對你很有興趣,明明幾年前好不容易把他們打發的。」

沒有興趣做英雄的夏雄哥的志向是當醫生,雖然和英雄協會企圖遊說的目標有些差別不過也在雙方可接受的範圍裡。

「那讓律師跟他們說吧。」

燈矢哥想繼續說些什麼不過轟炎司開口了,「燈矢,不要在餐桌上提這些。」

青年吐舌,俏皮地一點也不像在人前端莊的聖子但終於有了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活力,而不是像佛像一樣無喜無悲徒留一笑悲憐世人。

「夏雄,」轟炎司繼續道,被點名的二哥的肩膀僵硬但還是朝男人看去,「有受傷嗎?」

「當然沒有,」夏雄哥邊說邊把自己的牛排掃乾淨,「只不過是些沖昏頭的蠢貨,連熱身都算不上。是吧,煉矢?」

「哥很厲害,」煉矢覆議。

讓眾多英雄都吃鱉的難纏黑道⋯⋯連熱身都算不上?真的嗎?轟焦凍覺得有些奇怪但或許呢?或許綠谷和前輩他們已經把敵人拖到精疲力盡了?或許夏雄哥真的很厲害,不然為什麼協會的人這麼想游說他成為英雄?

一切都很正常。

不,不對。

如果夏雄哥能成為超棒的英雄的話,『轟焦凍』根本不需要存在。完美的英雄後繼者有一個就夠了,不需要第二個。還是說第二個雙個性是備用品?

蕎麥麵在轟焦凍嘴裡味同嚼蠟,詭異的很。

「煉矢你也是,小心些。」

狐狸樣的弟弟瞇起眼,笑容可掬。「好的,母親大人。」

就這樣?沒有人關心煉矢為什麼會跟黑道走?不該問問他學校裡是不是在被霸凌或遇到問題嗎?如果不是在朋友和家人身上感到迷茫,煉矢為什麼會跟敵人混到一起?

為什麼默認煉矢和奇怪的事情有來往是可以接受的?

他有可能碰到壞人的啊?

不過這似乎就是轟炎司對待轟焦凍外其他孩子的態度。不管他們在外面做什麼、不管是死是活、只要晚餐時毫髮無損的打理乾淨出現在餐桌邊就可以。不要讓他操心,不要讓他丟臉,只要面子夠高潔那內裡怎麼樣都無所謂。

多麼敷淺又敷衍的教育。

就算是崇尚自由與獨立性也不該完全對於孩子的私生活不管不顧吧?

父親不說話,對於搶轟炎司甜點上的草莓更有興趣。畢竟不是生父所以轟焦凍也沒指望他說兩句,但夏油傑也不過一句「下次處理好看一點」就帶過真的很奇怪吧?

像是堅定煉矢決不會出事一樣。

還有什麼叫「處理好看一點」?

對著敵人要怎麼處理?

報警?

報警還有分好看難看嗎?

他的腦子有點混亂。家人們早已將這個「小插曲」翻篇,開始談起最近的奇聞軼事。明明是血濃於水的親屬卻每個都像隻雕琢過後的人偶,帶著差不多的面具說著差不多的話。金玉其外,內裏只剩下符合某種規則的程式,一丁點也不會從架框中脫離。

「我吃飽了,謝謝款待,」他說。

「等等,焦凍。」

男人叫住了他。

紅豔的髮,英俊卻又陰沈的面容。

你為什麼要生下我們?

你既不是父也不配為母。

「雄英,喜歡嗎?」

「喜歡。」絕對比這裡好就對了。

男人滿意了。當他滿意時父親和叔叔也開心。那兩個男人甚至笑得比轟炎司更開懷。一人拉著轟炎司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另一人湊近在臉頰上以唇當印章蓋戳。

轟焦凍沒興趣聽你儂我儂的情話或帶著爭寵意味的醋語,他只想離開,逃到一個能讓他安靜思考的地方。別墅裡兜兜轉轉找到一個室內中庭,碩大的方形天窗擋住風雨,徒留一顆櫻花樹盛開在工整的草地上。粉色的花瓣靜靜飄落,脆弱的彷彿伸手一捉便會在掌心間粉碎。

而轟焦凍也沒能一個人待太久。

「焦凍。」

「姊姊。」

回頭時是冬美姊站在他身後。

「爸爸他們沒有特別的意思,你能喜歡學校真是太好了,」她說。

她總是在說話,解釋著、替其他人著想。

冬美姊會說很多事,以前會說她想全家一起出去玩說學校考試好難。現在她說擔心夏雄被女友甩又嘆生意上難纏的精怪很多。她說父親又在設局考驗她們也說擔心家長們之間的感情。

轟焦凍每次都默默聽著,但不是今晚。

「妳或許該和燈矢哥說這些,」他企圖回想兄姊們之間的相處。應該是和平的,他想。燈矢哥是個很好的聖子,他總是在聆聽信徒的煩惱所以他應該也會願意為妹妹解憂吧。

冬美姊卻嗤笑著說:「他才不願意聽我說這些。」

「他很喜歡姊姊你的。」

女人美麗的眼盯著櫻花樹。她的雙眼是最像父親的,同樣瑰麗的藍,如同海洋所做成的寶石。

「你也大了,或許我可以和你說一個秘密?落櫻很漂亮吧?燈矢哥常常讚我和這花景一般。」

轟焦凍點頭。炫目又讓人忍不住屏息,會不由自主的溫柔對待卻又晚留不住的美人。

「可惜再漂亮都是要凋零的,可以很美麗的去死了呢。」冬美姊說著,她的手柔若無骨,輕輕落在少年每年都在長寬的肩膀上。不過在堅實的肌肉在那雙手下也只能染上相同的寒意。她抬頭對著轟焦凍笑可是一點笑意都沒達到眼底。「這才是你燈矢哥的意思。」

不。

妳在說什麼啊?

那可是燈矢哥⋯⋯是燈矢哥啊!雖然不待見他但依然溫和禮貌的哥哥。

纖白的手指撫上轟焦凍的臉頰,一點點摸過左半邊的紅髮。

「姊姊不會害你的,相信我,姓夏油的沒有一個好東西。無論他們說什麼,都不要相信他們的任何一句話。乖,焦凍。別和燈矢哥他們走太近。」

冬美姊給了他一個擁抱。

「和爸爸沒關係,因為父親和傑叔是死仇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