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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不通的僵澀感於全身之間亂竄,那樣象徵著痛楚的麻痺偏偏迴避了他仍然活躍思考的腦袋,唯獨只有這裡是他想麻木自我的地方。因為過往受盡了傷口的男人忍不住舉起手,用指尖觸過子彈造成的疤痕,感受著連此刻擁有的溫情柔愛也無法撫平的皺褶與凹凸不平。艾爾茲有氣無力地望向窗邊,於是只剩下觸及不得的月光與星屑在天邊閃爍的身影。

  年輕氣盛時的艾爾茲總是不怎麼受傷,諷刺地是他總是那個造成別人傷害的人,每每經歷過一次,他的摯友總是會生氣地朝他皺眉,並叨唸起幾句。艾爾茲明白布屈認真地將所有人、事、物視為與其平等地位的溫柔,但這不免也太刁難了,當然他還是為了布屈而停下了手邊的行為。那就是他的摯友,艾爾茲總是知曉的。

  當然在無盡的遍地荒野逃亡之下,作為盜匪的他們總有受傷的一天,擁有這番認知的某一天,艾爾茲便在滿天星斗的黑夜簾幕披於自身之上時,躺在乾草堆上輕喘著氣,他總覺得自己的亂來,使得星空都在嘲笑起自己似的。布屈倒是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撕下一小段他剛從附近鎮上要得的繃帶,替受了傷的摯友處理乾淨。

  至少是暫時止血了,艾爾茲模糊的視線看來,且後他也看見了布屈難得面無表情的樣子。

  「你這樣我很困擾。」布屈的嗓音聽著沒有什麼情緒,他知道對方生氣了,「還手無法改變任何事實,只會難上加難。」

  「該死的民團。」擁有淺棕色頭髮的受傷男人咧嘴罵道。

  「我還得慶幸你和他們都沒有任何嚴重的傷害。」對方抱胸,「雷。」

  艾爾茲在聽到摯友呼喚自己的聲音後,反而感到羞恥地撇過頭,像是因為惡作劇而知錯的孩童,「你也知道我會緊張。」最後他慢吞吞地吐露出言語。

  「你有我,」將剩餘的繃帶放入外套的口袋之中,連同剛剛犯下搶案時撿拾起的金幣一起,彼此碰觸而發出輕聲的響聲,「不是嗎?」

  他差點以為那便是自己的心跳聲在與此作祟,艾爾茲因為對方的一句而感覺到臉龐被抹上了淡淡的紅霜,他稍微低下頭,「我知道。」也只是給予了淡淡的回覆,並嘗試著用這一句來掩蓋起什麼。

  布屈露出淡淡的微笑,並慣性地笑得瞇起雙眼,他握起艾爾茲的手。



  「總之,沒事就好了。」



  那漫長而又坎坷的時間再次咀嚼起傷口,而他也才因此發覺到對方早已不在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