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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價番外

「番外一:大俠的爛桃花引起的小胭吃醋困擾」

冬去春來,由於寒冷而暫時停止工作的胭公子總算再次獲准進入工房。
其實你打開門鎖時很猶豫,先不提他會不會太過操勞導致健康問題,你們的相處時間減少才是真正讓人難以忍受。
但又不能叫胭公子不工作,那可是深刻在他魂靈中的銘印,是構成他整個人的基礎,不能隨意製作人皮面具已經夠令人難以忍受,你不可能再要求他不做泥塑──這種要求太過於殘酷,也太過自私。
思來想去,你決定以旅遊作為幌子商量,和胭公子商量他的排單時間,可否每隔一段時間便留些空窗期給你。
商議過程很順利,胭公子早想出去玩了,再加上你的軟言勸說,一個月一次旅遊休息的新規矩就此成立。
和他固定合作的商人答應地爽快、旅行前後的天氣宜人、胭公子的身體狀況也好,一切都很順利,只是沒想到初到景點,你們就遇到意外──你被不認識的姑娘熱情追求了。
你所選擇的第一個景點是荷花湖,正值蓮藕的季節,隨處可借的船舫很適合你們的慢步調,正慢慢沿著水路搖晃船槳,你就被一個陌生的香帕砸中。
香帕包了石子,有點危險,你側首望向趴在船沿看魚的胭公子,若是砸到他身上,想必瘀青是絕對的。
帕子上寫了時間地點,你不想赴約,這種容易引人誤會的東西也不好隨意處置,於是將船舫還給東家時,隨手把香帕交給他,稱是遺失物。
怎知,接下來數天,你依舊會收到帕子、香包、小荷包之類的東西,依照其上的味道和做工,皆是同一人,如此頻繁的示好,理所當然會驚動胭公子。
「……」胭公子皺眉,「她好有毅力。」
確實,你都感覺有點恐怖了,「而且我們不管到哪裡,她好像都知道。」
胭公子望著桌上的香包思考許久,如今他臉上的疤痕只剩下淡淡的粉色,不嚇人反而有種獨特的美,想必距離摘掉面具的日子不遠了……感覺有些可惜。
你神遊天外時,胭公子已經做好了打算,「風去赴一次約吧,這種人不當面說清楚,是沒完沒了的。」
你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笑意,「哎,誰的醋味這麼重啊?嘴都噘起來了。」
「…到底是誰在招蜂引蝶。」胭公子乖乖被你揉臉,臉上的不滿怎麼都揉不掉,「一路上你都收到多少次暗示了?」
你繼續揉,輕聲說:「我不是都拒絕了?我心裡只有你一人──若是小胭不清楚,我能每天都說一次。」
然而胭公子還是沒消氣,「你不是名聲很糟,怎麼還那麼多人想和你春風一度?」
這問題你也想問,什麼時候花花公子如此受歡迎了?
「你明明都有家室了!」胭公子還是氣呼呼的,「我才不准風納妾!……我也不納!我們都絕子絕孫!」
你這下是真的沒忍住,「噗…哈哈哈。」
發現自己說錯話,他羞窘無比,想把頭埋起來,奈何你的雙手還按著雙頰,乾脆掩耳盜鈴地摀臉。
真是可愛死了,你抱著他直到笑意停歇,才拉鬆衣領,按住不明所以地胭公子的後腦,讓他正對著你的側頸。
半是誘哄,半是嚴肅,你低聲說:「那小胭就做個記號吧,咬重一點,吮紅一點,讓所有人知道我是有主的。」
「這、這……」不用看也知道,胭公子想必瞬間紅了臉,「這也太…浪蕩……」
你加重手上的力道,「沒事,我們是拜過堂的,再說這是我主動要求,真要算起來,失禮的人是我。」
「唔──」
你不心急,容易害臊的胭公子需要點時間……養了這麼久才懂得宣示主權,如今不過是幾盞茶的時間,你等得起。
半晌,你的頸側傳來一陣柔軟的濕濡,緊抓著你衣袖的雙手顫抖,當真是羞恥到了極限,但還是乖巧又誠實地咬了你的頸子。
力道有點小,你不得不開口讓他大力點,卻得到他泣音抱怨說,你的肉太硬,他牙疼。
……這還真是沒想到,你哭笑不得,一番嘗試後,脖子上的嫣紅終於達標,胭公子道歉般輕舔那處紅印,表情委屈又羞澀,衝動過後已經想清楚你的意圖了。
稍微溫存之後,你便去赴了約。
刻意露出紅痕,直言不諱地拒絕,打碎對方所有的旖旎幻想,你最後說道:「我已經有家室,家裡那位是我的唯一,不會有任何人插足我倆。」
對方哭著跑掉了,你望向水池邊盛放的白蓮,想到逐漸恢復艷色的胭公子──只怕之後不戴面具,整天抱著醋缸的人會變成你。
現在姑娘毛手毛腳的,誰知道會不會傷到他?正想著加強防守的你,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醋味有多濃。

【完】

「番外二:妻管嚴大俠」

武林大會,各路英雄好漢把酒笙歌,已經忘記是第幾次相聚,可每回見面依舊充滿著熱情和喜悅。江湖路險,魔教還在背後虎視眈眈,引退者眾多,喪命者更多,誰都不知道下回武林大會是否還能一同把酒言歡,粗曠的舉止背後是細膩的心思,誰言莽漢看不懂繡花?
和你同列十英傑之人偶爾也換過幾人,所幸此次餐桌上依舊都是老面孔。
你沒動桌上的烈酒,而是請小二另外上一壺清茶,被問起緣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倒是醫仙毫不留情地說:「那傢伙妻管嚴,八成是喝酒額度用完了,莫要理他…都拜堂多少年了,還在散發戀愛的酸臭味。」
你順手把旁邊不善飲酒的小輩的酒盞拿走,邊按著壺蓋倒茶,邊說:「你忌妒的話,就去找個對象啊?」
「醫仙不是早就有譜了嗎?」鹿鳴仙子嘲笑,「他上次說,和百草綱目結親了。」
「有藥石傷病在,誰要什麼伴侶?」醫仙不屑於情愛,但把胭公子當作親弟,若你剛剛真的喝酒,只怕一回頭就被告了秘。
想到你們當初定下的懲罰…那後果真的罰不起。
酒席熱鬧,你和故友們寒暄幾句,提點了下後輩,打聽近日的江湖狀況,確認所有人一切安好,約好之後小聚的時間後,你便趕在天黑之前離去。
你走後,方才坐你旁邊的小輩才好奇詢問:「風雪劍師兄的妻子究竟是誰呀?自六年多前成親後,本來風流的師兄居然成了赫赫有名的妻管嚴,想必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吧?」
「哈哈哈!」醫仙直接拍桌大笑,笑完還要給自己點穴平緩腹痛,「他確實了不起,我的天…哈哈,你若想看他本人,我看難喔──那傢伙把人藏得緊實,醋味隔了兩條街都能聞到。」
「欸……」
「還有,」醫仙指了指你離去的方向,「那不叫怕娘子,是尊重他。」

盟主特意在另一處擺了酒席給江湖人們的普通伴侶,由於都未習武,又來自各行各業,此處大多是些日常談天,或是有些人乾脆牽起了線,要合作辦事業。
人數相對大會少很多,大約十來人而已,因此結束的自然很快──至少你過去時就撲了空,跑堂小二告訴你,胭公子早早就回去了。
近日天涼,胭公子早退的理由不難猜,你塞了點錢給小二,吩咐伙房熬鍋蔥雞湯送到你們房間,要燉久點,最好不要有蔥的嗆鼻味,若是你滿意還會加錢。
你接著走回下榻的房間,進門就看到美人榻上的棉被球,你上前把裡面的人挖出來,把棉被重新包好,抱在懷裡灌點內力抗寒。
「…風?」胭公子方才在小憩,半夢半醒間還是抱住你的腰,習以為常地湊過來索吻。
你先吻了下他的臉頰,才讓胭公子吻上雙唇。迷迷糊糊的小舌遲鈍,舔著舔著又快睡回去了,你哭笑不得地拿過主動權,純熟地挑逗引導他,直把人弄到氣喘吁吁才放開。
「我…」胭公子用剛醒不久的軟聲邀功道:「今天…哈啊……感覺到冷就回來了,沒有貪玩。」
你揉了揉他的頭,笑問:「很乖,那我今天的檢查結果如何?我有乖嗎?」
「嗯,沒有酒味,風也很乖。」他黏人地來蹭你的掌心,經過多年的細心養護,胭公子如今僅比普通男子稍微清瘦了點,雖然依舊沒有肉感,但身材稱得上穠纖合度。
──你還是想再養肉一點,抱起來舒服,病了也不太需要擔心掉體重。
說起以前容易害羞的胭公子,你就想到最初定下禁酒令的情形。
胭公子以喝酒傷身為由,希望你能少喝點酒,至少七天內不超過三次,以此作為交換,他願意同樣七天中有三天不踏入工房工作,整天陪著你。
當時他的表情簡直像是天要塌了,你如今想起還是覺得十分好笑,其他人是恨不得不幹活,他是恨不得沒有休息……不過對於工作狂來說,這確實算是割地賠款了,而你也對這份補償十分滿意。
「那…獎勵有了,我要說處罰。」胭公子堅定地說:「如果風不乖,就換我出去喝。」
你當即黑下臉,「──不行。」
胭公子的醉態多引人犯罪?你是絕對不允許其他人撞見的,開玩笑,臉上的疤痕除去後,覬覦他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要是被他們逮到他醉酒的機會──你絕對不允許。
看到你不小心露出的兇態,胭公子沒有害怕和妥協,反而更篤定了想法,就是要你知道忌憚。
無論如何,你是不敢毀約了……但既然有獎勵,你覺得應該再幫自己謀點福利。
於是回家吻便誕生了,你給出的理由是:檢查嘴中有無酒味。
最開始胭公子還很害羞,需要你主動去吻,後來漸漸被養成習慣,如今不吻一下反而還會感覺有些奇怪…依舊如此好拐。
「風在想什麼呢?」胭公子抱著你的腰問到,他這些年來也愈來愈會撒嬌了。
在想下次要養成什麼可愛的規矩?你是不會把意圖說出口的,於是含糊道:「在想小胭真是可愛。」
「啊……」他臉上浮現紅暈,不好意思中又夾雜著喜悅,「我都快到而立了,就別說可愛了吧?」
你算了算時間,「還有三年,還久呢,而且……你在我眼中一直都很可愛。」
胭公子不說話,只是更用力抱緊你,把臉埋在你胸口,一羞赧起來就當鴕鳥,這點同樣始終如一。
你不由得悶笑,搓揉著這愈發水靈的胭公子,思考這次的三天獨佔時光要做些什麼……啊,不如就專心吃豆腐吧。

【完】

「大俠的爆料大會」

──時間倒回剛潛入魔教時
「第一屆,」鹿鳴仙子大聲宣布:「風雪劍風昀嵐的爆料大會開始!」
「「喔──!」」
胭公子不明所以地跟著其他峨嵋派的人拍手,有點無法理解為什麼情況會演變成如此。
稍早被送至峨嵋派後,由於某些難以啟齒的原因,他無法動彈,所幸鹿鳴仙子沒有開口詢問,反而問要不要聽些故事解悶……然後就變成這樣了,一群女俠聚在房間裡,盟主夫人甚至拿了茶水和乾果。
女俠們隨手捏碎一顆顆核桃,自己吃的同時,還不忘往胭公子的小碗放,放滿了就玩極限疊疊樂,話題便在如此隨興的氛圍下展開了。
「說起來,我們算是他最早接觸的門派吧?」鹿鳴仙子摸著不存在的鬍鬚,「當時的原因是什麼來著?」
「是因為他看出師太換了新的唇紙吧?」圓臉的少女說:「所以師太一個高興之下,就讓他來我們派裡學點基礎功,順便學認字。」
胭公子頗為不理解,什麼情況下,才會讓一個年輕男性和另一名女性聊到關於臉上胭脂?
他問出口後,一群女俠們紛紛訕笑,從她們斷斷續續的笑語中知道,原來當時算是個武學交流聚會,峨嵋師太心血來潮,在聚會第二天換上不同顏色的唇紙,而正好風雪劍去請教後,隨口誇了句,人美藝高,不愧為女俠之首。
師太有心逗弄,便問他是否看出她和昨日的不同。
怎知,當時的青蔥少年說道:「師太為了配合周圍紅楓,特意換了偏橘的唇紙……是嗎?」

「我想起來了,師太超開心的。」鹿鳴仙子說:「她最愛梳妝打扮,難得有男子能看出其中細節,我看要不是性別不對,師太都想把一身紅妝本事傳給他。」
「欸…我現在去誇她,可以學嗎?師太每次都好漂亮的說。」
「去試試囉──但妳看得出來嗎?」
「不能。」
周圍一陣訕笑,鹿鳴仙子眨著靈動如小鹿的眼眸,對胭公子說:「你知不知道,風雪劍風昀嵐很是臭美。」
「……臭美?」胭公子有點難想像,印象中的人總是溫和有禮,看不出半分臭美的影子。
「就是啊,他其實很愛耍帥。」峨嵋女俠們毫不留情地拆台道:「之前剛入門時,他就為了平時走跳江湖要穿什麼樣式的衣服煩惱好久,我們全派上下幾乎都被他問過,最後才決定成現在的白衣。」
「咦……」胭公子吃了塊核桃壓驚。
「他還曾經在校場研究怎麼揮劍、落地最為俊逸帥氣呢!」
「欸……」胭公子感覺心裡的某些形象在崩塌。
「現在他做起這些事來駕輕就熟,完全看不出來是刻意練習的,」鹿鳴仙子笑說:「就另一種角度來說,挺令人佩服的。」
「確實,」盟主夫人給了胭公子一杯茶,「就好比我們女子妝點面容,若想完美,必定需要付出心力和時間去琢磨打造;若精心塑造的美麗,無論是他人見了,還是自己看了,都覺得賞心悅目,那便無需去區分好壞──何況是已經融入骨血中的?」
胭公子眨眼,感覺有點想笑。
「那傢伙臭美歸臭美,但人真的不錯,」鹿鳴仙子抓了把剝好的花生到胭公子碗中,「以前很多人都拉不下面子,到我們小學堂與新入門的小弟子一起學字,只有他從頭到尾都沒缺過席,還會準時交作業、纏著教書先生要字帖。」
「記得我們很多動物小屋都是他幫忙建的,要動手之前,還四處去探聽小動物們的習性,想的比我們都遠、都細。」
「從前每晚教場上都能看到他在練武,大晚上的還穿白衣,嚇到不少小師妹。」
「我記得到現在校場鬧鬼的傳說還在流傳呢,說來屋頂的滿月幽魂也是他吧?」
「他就很怪啊,硬是要跑去屋頂賞月。」
其實屋頂看月亮真的挺不一樣,胭公子想著,但聰明地沒說出口。
討論至此,他怎麼還聽不出來其中的明貶暗褒,於是當有人問起他對風雪劍的想法時,胭公子緩緩說道:「其實我最開始,覺得他不是好人,傳言是一個面孔,見了後發現本人又是另一副面孔…我在想,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待我很好,好到我覺得可以……可以不要任何名份,當個露水情緣,左右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時間,曾有過一次溫暖就已經足夠……」胭公子有些鯁噎,「幸好,傳言都是假的,他是個好人,還願意幫我養病,替我承擔風雨,卻只要我平安快樂,所、所以我會好好待著養病,不給他添麻煩,不扯他後腿,當他的胭。」
「…愛侶間的事,哪有什麼麻不麻煩?」盟主夫人拍拍他的肩,笑得慈愛,「若每件事都要計較細數,我和相公早就分了,何況你們都很體貼彼此,光是這份心意便已經彌足珍貴。你要相信他,強到足以為你撐起一片天地,累了也會找你耍賴撒嬌,也要相信自己,能夠撫慰他的所有煩憂。」
胭公子迷茫地問:「我可以…嗎?」
鹿鳴仙子小聲說:「其實我覺得回家打開門,就看到這麼一個美人,已經非常令人開心了。」
「誰像妳一樣膚淺?」
「就是就是,而且答案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
「……答案?」胭公子喃喃低語,思考片刻後,瞭然地笑了出來,「我知道了,我會以平時的態度,用笑容去迎接他回來…如果不麻煩,能帶我去買些糕點嗎?他喜歡。」
「這個笑容,我有點反悔了。」鹿鳴仙子問旁邊的師姐妹,「我們真不能趁風昀嵐不在,拐他的愛侶?」
「得了吧,妳又不是不知道他多過度保護?那長長一串的交代事項還不清楚嗎?在胭面前,我們的序位都得往後挪一挪。」
什麼交代事項?胭公子有片刻的疑惑。
「好吧。」鹿鳴仙子嘆氣,轉而問:「後天要不要跟我們做桂花醬?」
「好,我會努力幫忙。」胭公子笑得乖巧。
「我真不能──」
「不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