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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z
>Mutter的IF線
>IF 艾依查庫沒有死在44歲那年,活到退休回到弗雷斯特希爾生活

那是一個悠閒的午後。
很久以前你十分享受這樣的生活,不多久之前這是種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現在的你被迫享受這份寧靜。
你從書上看到過,老人總說自己老了不中用。過去在你身邊沒有老得有資格說出這句話的人。
今天,造就這份和平的你,突然就這樣想了。
你把半舊的軍靴收好,為了不負好時光和好天氣,決定出門打發時間。
「扎克,出門了。」
你招呼著趴在你腳邊的黃金獵犬,他汪汪兩聲,圍著你轉了兩圈,然後撒開腿從狗門極速往外跑。
你丟掉牽引帶,管他的。

扎克腳程很快,和幾十年前的你一樣。他跑了兩個來回,而你正好在一處小山丘上找到個好地方。
最大的樹下,和你家中那棵有幾分像。
你隨意靠在樹腳坐下,看著下方的美景,打開啤酒罐。你的酒窖裏雖然藏著更好的酒,但還是這個最對味。
像是你看過外面更令人沉醉的世界,最終還是喜歡回到故鄉,即使物是人非。
幾十年前你在這兒失去了很多家人,但是想不起來具體是多久了。
你把喝空了的啤酒罐往遠方一丟,扎克叼著罐回來。
這樣的拋接夠你們玩一下午,但是卻沒有繼續。
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你在溫暖的細碎陽光下沉沉睡去。

你被少年少女們的聲音吵醒,看看天色,是下課的時候沒錯。
老年人大約都是像你這樣,所以那些孩子們都沒有來打擾你讓你補眠,再說趴在你腿上的扎克也沒什麼異常。
他們知道,要是你有什麼狀況,扎克肯定會叼著他們來救你。
你揉揉不太清明的獨眼,聽了一會,發現他們在為接下來的畢業舞會煩惱。
這群人,竟然連一個會跳舞的也沒有。
七歪八扭都算了,把女伴的高跟鞋也踩掉就過份了。
你掀開腿上的狗毛氈子,好久沒跳舞了。
短短幾十秒的路程足夠你回想起當時的情境,讓你情不自禁地笑出來。
「都過來,我教你們。」

話是這樣說,但你其實並不怎麼擅長教人,所以你在說完「二人一組」之後就卡頓了。
短暫無聲的尷尬在你們之中蔓延,你決定順手抓過你邊上的一個男生來示範,因為你當時就是這樣學的。
『聽好了艾依查庫,首先我會右手扶著你的腰,左手握著你的右手,像是這樣。你的左手,對,搭在我的腰上就好。』
你回憶中的聲音是這樣說的。在寬闊的舞室裏,還有優雅的古典音樂。
那時你可以說是被迫學的,現在卻是無比懷念。
『等等我是跳女步嗎?為什麼?』
少年的疑問仿佛和當時你的聲音重疊起來。
『因為華爾茲主要是由男步來帶領的,你得先知道怎樣被帶領,才可以帶領女步。』
你的聲音被記憶中的回應帶領,那時那把同樣年輕的聲音是這樣告訴你的。
「你們全都別想逃。」
男孩們的苦瓜乾臉逗笑了女孩們,女孩們笑靨如花,就跟你當時聽到練習完了有牛排吃一樣。
不論何時,跳舞環節都不乏踩腳部分。
曾經,很多次,你們笑著,摟著,踩著對方的腳,最後滾作一團。
現在你的運動神經還沒輸給這群小鬼,精準地在每次他們快要踩到你之前先下腳為強。
練習持續到黃昏才算是好一點,至少能記住基本步又不再踩到對方,你這才滿意了。
那時的你有吃到心心念念很久的牛排。
扎克看著你們跳舞一個下午,感覺連他都記得要怎樣跳。
你握著他的前爪,他快樂地用後腿跳著蹬著,半點感覺不到你的惆悵。
你揉揉狗腦袋,卻揉不開心底的悲傷。
那個教你跳舞的人已經不在了。